并不知晓三言两语自己便又被傅云泽安排的许意棠,方才从两虎口中夺命之时差点废了丹田,再者被傅晚韫钳制,即便她欲上前也是有心无力。
先是朝踏风投去安抚的眼神,等它稳定下来,按照记忆意念微动抿唇把舌尖抵住舌苔。
很细微的一声,但她确信踏风是听懂了。
“吁――”
与搏斗中的两虎嚎叫声相比,灵敏异常通晓人性的踏风回应之音便轻灵多了。
身型虽比不上猛虎庞大,但踏风总归是一匹成年马儿,除了性情温顺了些,真正扬起四蹄奔跑时,那一滩明显操纵不当、除了膈应并无实质性伤害的蛊虫潮,根本对它造成不了阻拦。
所以瞬间了悟主人意思的踏风趁两只山君不注意,忍着脖颈的不适感,尽量将存在感缩到最低悄无声息避开攻击范围离去。
眼见踏风的身影安全无虞从灌木丛中消失,许意棠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将忧切的目色转向傅晚韫,见那只壮硕山君不知受何刺激。
猛的仰天长啸一声,硕大如婴儿拳头的瞳孔刹霎时充了血,像是完全感知不到七窍受红莲针所伤,磨牙吮血往傅晚韫生生扑去!
“吼!!”那只瘦削山君的瞳孔随之一齐充血,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竟直接用后两蹄支撑庞大的身型,站起身将另一只空余的前蹄,毫不犹豫拍向傅晚韫。
哪怕被傅晚韫保护的旁观者,许意棠险些被这阵带有虎类腥臭气味的掌风扫得睁不开眼。
更别说持刀在两虎攻击下孤身对抗的傅晚韫了。
好不容易从虎蹄掌风中回过神的许意棠,目光所及之处只剩那身原本如冷月银雪的白袍不知何时染了一片红。
她愣住,一时间心口钝得生疼。
这种感觉,她可以清楚感知到并非一时兴起,也并非受识海当中原主记忆所影响。
也就是说,这种仿佛错隔时空对所爱之人的痛惜 十之八.九是由她自身产生的。
她下意识蹙眉,像是不受控,抬手愣愣抚上胸口的位置,面上是说不出的茫然。
为、为什么……
满打满算,她与傅晚韫打照面的次数少到单只手都能数过来,为什么会对他生出如此痛彻心扉的痛惜?
虽说前世的楚端静入梦告知让她向傅晚韫赎罪,提供给她“傅晚韫与楚端静是天注定的一对”,那场原主被傅云泽以针控制的画面也清晰入眼,可以断定原主傅晚韫是有她自己所察觉不到的感情。
若不是受傅云泽施针蒙蔽,她迟早会了悟自己对傅晚韫的情愫已经深入骨髓。
不过可以理解原主对他情深似海,可她很难说服自己相信何时对此人有了感情。
要是对傅晚韫这前几次都要挖她眼的暴戾王爷心生爱慕,那得有多重的口味。
那么到底问题出在哪里?难不成是傅晚韫此等英雄救美的行为,无形中让她动了心?
正百思不得其解,听那只瘦削山君又是一阵毁天灭地的嚎叫。
身体仿佛浴火而生的力量,让它刹那充满勇往直前的动力,直想将这可恶的人类拆吃入腹!
“嗷吼!”
眼见那只硕大如扇叶的蹄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袭向傅晚韫,慌乱之下将长鞭甩出的许意棠,鞭尾连那只匆匆扑去的壮硕山君头颅都没挨到。
“小心,傅晚韫――”
情急之下,许意棠连尊称都顾不得了,正要提气冲上去相助,变故陡然一转。
只见那原本就差毫厘入虎口的白衣郎君,忽然从两虎对面围堵他的罅隙中飞身而出。
发了狂的两虎铆足劲想一掌将他撕碎放入口中嚼烂,可惜没料到这渺小的人类竟如此顽强!
“嗷!!”
一道刺目的赤红血雾散开,待许意棠焦急睁眼望去,见那只瘦削山君的前蹄生生被砍断。
不到一个吸气的时间,那只壮硕山君也与同伴一般无二,惨嚎一声便失了两只前蹄。
她:“……”
猛的瞪圆了双眸,怔怔看向一袭红白交织的银雪少年立于两虎眼前。
“尔等宵小之血,便祭了本座这把屠神吧。”很轻很轻的一句话。
可咬牙坚持侥幸保住丹田的不适感、正要上前相助的许意棠闻言,原本还算淡定的心顿时呈直线坠落。
原著当中,大唐这位叱咤风云的摄政王,惯常所用自称只有两个。
一是在原主面前卑躬屈膝、小心讨好的“我”。
这位无数人眼中喜怒无常的摄政王,视人名如草芥,却把原主的看得比自己性命还重要,数十载的孤傲在她面前也只会用“我”自称。
给足了原主耐心,也给足了原主保护。
可惜原主先一步以为傅云泽是良人,且受傅云泽施针用蛊的蒙蔽,完全看不出傅晚韫待自己有多好。
另一个则是无甚情绪的“本王”,哪怕在唐帝面前,多数时候都懒懒嗤笑着以此自称。
除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