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都是些不太重要的非核心类别,总归是好的开始。
至于房地产,有二舅梅应年这个合作伙伴,金尚就更加不可能花费更多精力去炒地皮卖楼花了。
只是……
“我虽然不知道他们是谁,但也不是很在意。您老说以前对他们寄予厚望,现在改变主意了?”
“没有,但不会像以前那样,完全指望他们了。”
“鸡蛋不放在一个篮子里么?”
虽说他们只是侄女婿,和金尚这个改了姓的“外人”相比,也差不到哪里去。
如果,不是金尚有家传的“天命”之力的话,老黄估计也就是多投下注,看看谁更值得扶持罢了。
想到此处,金尚突然有些恶趣味地问道:
“那两位……‘姑奶奶’是不是来找您这位大老爷套近乎,说我的坏话来了?” “没到那个地步,但话里话外为自家说好话,‘争宠’的心思昭然若揭。我知道你很烦这些事,从不关心,实际上我也懒得搭理,可是……身为大家长,有些事也得耐着性子。更何况,她们说话又好听,挺会恭维人的,我不怎么讨厌,就由着别人表演了。”
“闲来无事,逗闷子?”
“别说的那么难听!”
话说开了,一老一小两人,其实还是有很多共同话题的,价值观也差不太远。
闲扯了一会家长里短的琐事,黄正廓开始说点干货:
“赚钱难还是花钱难,看什么阶段。自古以来的历史,基本上都是围绕着土地的纷争而进行的,有更多的地,就有更多的粮食,养更多的人丁,挖更多的煤铁,打造更多器具,抢更多的地,逐渐形成良性循环,只是,这个套路也有极限,就是传统模式下,辐射范围就那么大,再远,就有点力不从心了。”
人力有时尽,天意命难为!
搁在古代万里之遥的大帝国,从一端到另一端,要走个一年半载,就不可能直接管理,时间久了,肯定会有分离倾向。
这辈子的祖国强盛了好长时间,在近代大航海中,也算是吃到了第一波工业革命和全球化的红利。
可是,在“未知世界”被瓜分得差不多了之后,矛盾就显现出来了。
就好比波兰被瓜分,欧洲最后一块“无主之地”就是奥斯曼衰弱之后控制不住的巴尔干,于是这地方就理所当然地成为了一碰就燃“火药桶”。
连非洲都瓜分殆尽后,无处殖民的德意志就开始了一次又一次的“奋斗”,然后就是连绵不绝的战火,将传统列强全部拖下水,加快进程的标志,就是波兰,意大利等处在强国之间的缓冲区被瓜分或者整合成新的列强,没有回旋余地,于是,打起来就是理所当然。
这一世的进程有些不一样,但本质是相同的,一百多年前,远隔重洋投送数万大军征战异域是做得到的,可收益太差了,完全得不偿失,在坚持了许久,尤其是六七十年前,更有点力不从心的意思了。
在保住核心利益后,以羁縻的方式维持影响力,或者以经济和军事盟约的方式匍匐后退,最后才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当然,这中间还有各种各样的考量,就没有必要细说了,金尚和黄正廓都是聪明人,一点就透。
断断续续地说了聊了一会,金尚逐渐琢磨过来,老黄到底要说些什么。
“新殖民主义?”
“看来,你的能力,不限于经商,走仕途,其实也挺好。”
没怎么掩饰的黄正廓平静地解释道,
“你的感觉是没有错的,越有钱,花钱反而越难,因为名义上属于你的钱,未必是属于你的个人财富。流动的钱才是资本,静止不动的,反而是债务。”
“信用货币大行其道的必然。”
金尚了然地点头。
这个常识,对绝大部分老百姓来说,没什么意义,因为短期的金融变动,对他们是没有多大影响的,反而是金尚这种手握巨资的人或者商业实体,更在意将掌握的资本投到哪里去。
“如何克服这种被资本驱动的本能,首先你要意识到它的危险,其实……就是驯服并掌握它,否则,只不过是被洪水猛兽吞噬的工具人……可怜虫而已。”
自贵金属本位制度变更为信用本位后,货币的价值,取决于信用,直白点说,就是能不能用它在需要的时候,买到想要的货物,如果不行,持有越多,越吃亏,因为它会在遏制不住的通货膨胀中不断贬值,最终沦为废纸,巨量财富灰飞烟灭。
当手里的钱不多的时候,赚取高利润,对有能耐的人来说,还是比较容易的;可一旦资金量太大,想要跑赢通胀,或者说跑赢超发的货币供应量,保值增值,难度变得极大。
如何将捏在手里不断缩水的纸面富贵变成真正能控制并有大量产出的资源,就成为重中之重。
在生产力不发达的古代,自然没有比土地,尤其是耕地更有价值的东西了,可到了近代,不一样了,并不是土地不重要,而是不再是唯一的关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