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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第2/2页)

“小姐,东西在这。”文溪拿出用帕子包好的物件递给戚如穗。

帕子里面是三只工艺精湛的金钗,这便是秋儿在当铺所当之物。他前脚刚走,文溪后脚便叫人高价赎了回来,到底是戚府的东西,流在外面总归是不好的。

戚如穗垂眸看了半响,无言将帕子合拢,又小心放进怀里,语气听不出喜怒。

“人见到了吗?”

“见到了。”文溪顿了一下,“是阿言。”

一个分外熟悉的名字,戚如穗怔了半响才想起来阿言是谁。

他是何镜在京城何府的贴身小厮,后来何镜出嫁,阿言便随何镜陪嫁到江南。

戚如穗与阿言有过交道,在京中那两年,她也曾向阿言打听过何镜的消息,可他的嘴极严,更对何镜忠心耿耿。二人虽为主仆,却更像是同龄的好友。

她万万没想到,何镜冒着风险也要联系的人竟是他。

按说阿言这个年纪的小厮,多半会被主子指婚嫁出去,剩下的则会成为妻家的侍儿。

她醒来后便未在何镜身旁见过阿言,便先入为主以为阿言也是嫁了人,如今才觉事情并非她想的这般简单。

“他什么时候离府的?”

文溪低声解释,“前年九月,少主君私挪五百两被发现后,阿言被查出对账本动了手脚,便罚了二十板赶出府了。”

前年的账本她早看过数次,上面的账是没有问题的。

不对。

戚如穗眉头一皱,有两本她未曾看过。

那是记录戚府奴仆吃穿住行的总账,内容冗长,账目虽多,林林总总加起来不过那几样,就算想做假账也不够量。

这么多年,后宅的事皆是文声月操持,戚如穗对此类账目从不过问,可她此刻敏锐感觉到了什么。

“将前年下仆院的账本拿给我。”

文溪闻言抿了抿唇角,却没有立即答复。

戚如穗侧目看去,只见文溪半低下头,神情一如既往的沉默。

“小姐,账本不在了。”

“什么意思?”戚如穗蹙起眉头。

文溪的语气十分平静,“去年冬月,账房燃炭时不甚起了火,那账本被烧了。”

怪不得看不出来,原来做了手脚的账本早就烧了。如今人证物证皆无,便是想查都查不到。

沉默半响后,戚如穗开口道:“账本是主君让你烧的吧。”

文溪没说话,似是默认。

戚如穗声音有些沙哑,“他还让你做了什么?把何镜赶出朗月阁,把阿言赶出府,除了这些以外还有什么?”

文溪眉心蹙了一瞬,又沉声道:“主君对少主君,并未有太多苛责。”

并未有太多苛责,指的是把他赶出朗月阁自生自灭,还是三伏天还个驱蚊的香薰都没有。

可这些,似乎也是在她有意放纵下造成的。

思至此,戚如穗双拳紧握嗤笑了声,笑意苦涩,更似自嘲。

熟悉的痛意翻涌,可戚如穗却觉得不够,她甚至希望更痛一些,只因每次头疼过后,她总会想起什么来。

“找个别院将阿言接过去,再请个大夫去为他医治。”

文溪明白小姐的用意,她领命却并未离去。还有一件事她必须要告诉小姐。

“小姐,栖凤琴拿不回来了。”

戚如穗止住脚步,扭头疑惑看向文溪,“你说什么?”

栖凤琴是前朝孤品,何镜幼时喜爱古琴,何母疼爱幼子,听闻栖凤遗落塞外,恰巧是何老将军驻守之地,便特意花重金觅得。

而把栖凤带回来的人,正是进京述职的罗轻风。

栖凤伴了何镜近十载,他平日最爱这琴,如今不在身旁,不就是留在京城吗。

“您曾厌主君终日抚琴,将他最爱的那把栖凤琴砸了。”

文溪语气很轻,却砸的戚如穗喘不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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