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青脸肿的陈秀忍住浑身的疼痛劝解着。
“爹,俺没事,也许是那些人心情太烦躁吧,跟弟弟没关系。”
“不用你护着他,如果这次他不被秦大人打死,那老子就动手,看他的命硬还是老子的拐杖硬。”
不管各方如何反应,陈兵带着一帮子捕快们还沉浸在酒肉的快乐中。
这场宴会一直持续到深夜,七八个人,有扑倒在桌子上睡着的,有蜷缩在桌子下面昏睡的,还有在墙角吐了一地污秽,就趴在一旁睡过去的,总之杯盘狼藉,人仰马翻。
午夜时分,整个清河县城陷入沉静中。
稀疏的几点灯火,摇曳在黑暗中。
忽然,城墙处有人影从墙头翻了上来,紧接着又是一个,等数十个黑衣人积攒到墙头时,再次顺着墙面滑落到城里。
几十个黑衣人弄翻了守城的兵丁,控制了城门,然后分出一队人往城里涌去。
沉寂在丑时被一声惨叫打破,县尉府中腾起一道火光,接着又冒出几处火头。
大人喊孩子哭,狗吠鸡飞,乱成一团。
只一刻钟的时间,一群黑衣人从浓烟中窜了出来,沿着街道往城门处飞跑。
街坊四邻听到喊叫声,纷纷开门观看,惊见漫天的火光。
四面八方的人,提了水桶和水盆往着火处涌过来。
怎奈火势太大,房屋大多是木质结构,根本接近不得。
只能披了打湿的棉被,冲进浓烟中,拽出一个个被熏烤的昏死过去的人。
不到半个时辰,知县也被惊醒,立刻下令调守军入城,四门皆封。
一队兵丁前去救火,一队兵丁满城搜索缉拿纵火嫌疑人。
陈兵也被人从醉生梦死中拍醒,睁着懵懂的眼睛,看眼前的人嘴唇快速张合,急切地说着什么。
时候不大,刑捕房又冲进几个人,将散睡在四处的人弄醒,拽起来。
陈兵终于弄明白了原委,知县大人有令,所有衙门中人,一律前往走水处应援,不得有误。
此时天色将明,陈兵带着七八个捕快,不顾头脑发晕,脚步歪斜地往出事地赶去。
知县大人王梓正站在一处屋檐下,观望着不远处渐渐熄灭的火势。
扭头看到一群歪歪斜斜奔跑的人过来,阴翳地眼神盯了陈兵。
陈兵也大声命令着:“快,快救火救人,不能漏掉一个活着的人。”
所有人上前抢了水桶开始往断垣残壁中冲进去。
其实火势已经被控制,只剩了几处火头,很多人正围在四周往里泼水。
秦宅的院落很大,横七竖八地躺了好多面色黢黑的人,老的小的,男的女的都有。
孩子已经哭过了头,都很安静地睡在大人怀里。
只有那些成年人,都呆呆地看着被大火烧成残败不堪的废墟。
陈兵带了小顺和大牛,四处转悠查勘着。
现场很乱,陈兵大声吩咐着捕快,将不相干的人带离火场。
又让人分头统计伤亡情况。
正转悠着,被一人拽了衣袖拉到一旁。
正是兵马都头张大人,他是被知县第一个调兵入城,封城救火的。
“陈大人,此事有些大了。”
“如何?”
“火已经救下来,人也大多都在,只是少了县尉秦大人。”
“可查清楚起火原因?”
张大人又凑近了一些,低声道:“是有人纵火,家中财物除了烧毁的,估计丢了不少。”
“可抓到人犯?”
“人是抓了一些,只是...”
张大人摇摇头,没再说下去。
秦家大院里的火势已经完全被扑灭,现场也已经被捕快和兵丁控制,知县王梓在县丞和主簿的陪同下,缓步走了进来。
坐在院子里的秦家主仆,看到本县第一长官进来,都纷纷涌了过去。
哭喊声再次响起。
陈兵挥手让捕快们上前挡在知县前面,拦住哭诉的人群。
忽然一个披头散发,黑面白牙的人,不顾衣衫褴褛,从人群中冲了出来。
他站在捕快跟前,用手指着陈兵。
“王叔,这个人就是放火杀人的凶犯,万不可放走了他。”
陈兵冷冷地看着他,依稀看出,此人正是秦县尉的儿子秦豪。
知县王梓十分冷静,淡淡道:“尽快找到秦大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陈兵和张都头躬身称是,分头去安排人手。
秦豪惨嚎一声:“王叔,那陈兵便是杀害我父的凶手,不可放过了他啊!”
他惨叫着想冲到知县王梓身前,却被两个捕快架住,往后拖开。
秦家宅院很大,陈兵面色沉冷,四处转悠。
不知何时,小顺和大牛忙着维持秩序,并没有跟在他身后。
当他转到一处残壁时,身后便又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