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再见不到你了?”
“胡说,等过几个月,母后就让他把你送回南夏。”
“母后,我害怕,虽然现在两国议和,可若哪日再打起来,我是不是第一个死的?”
“母后会让人保护你的。”
有下人来敲门,提醒喜轿马上就要到驿馆门前了。
云晏起身抱了一下奚皇后,“母后,我走了。”
她走了两步,忽然回头看了眼奚皇后,“母后,我这几日看见你在绣雪帽,是不是给我的?”
奚皇后哭着点头,“北越太冷了,娘怕你待得不习惯。”
“我看您绣了两个。”
奚皇后表情有一瞬间的不自然,“不是,另一个……娘绣坏了。好的那个已经放到你的嫁妆里了,你记得戴。”
云晏和她对视片刻,露出一抹笑容,提步走了出去。
除了奚皇后,云家其他三兄弟对云晏的态度都不亲热,只有云河还维持着表面上的敷衍,云清干脆是一脸不耐,云宸眼里写满了解脱的轻松,云晏的心仿佛被一只大手捏着,疼得她喘不过气。
被扶上花轿后,队伍便动了起来,绕着京城一路吹吹打打,最后停在傅意欢的府邸,越帝带着皇后僖妃亲自莅临观礼,等二人拜过天地,便起驾回宫了。
云晏被送进了后院,酒席刚开始,谢见微和傅平野便起身准备离开了。
今日来不过是给皇帝一个面子,二人并不打算和傅意欢多做交流,云清在府外拦下了二人,递了一包东西给谢见微。
“这是什么?”
“一些小东西,你留下吧。”云清道:“我们这几日就启程回京了。之前给你的那些,你后来都让人送回来了……这些是她这阵子亲手做的,你好歹留一样。”
谢见微了然,刚碰到包袱的手缩了回去。
“不必了,我说过断就断干净,这些你还是给云晏吧。”
“可是她——”
傅平野揽过谢见微,附在她耳畔轻声道:“你先到马车上去。”
谢见微嗯了声,傅平野目送人离开,脸上的温和才尽数褪去,露出云清熟悉的模样。
他幽深的眸盯着他,缓缓道:“如果你真的想为她好,就别再帮其他人来打扰她。她是看在你和临渊无羡亲近的份上,才会对你多有纵容,但这不是你得寸进尺的理由。”
云清有些羞恼,“我……”
“她对她到底怎样,你自己清楚。想用这些东西抵消心里的罪恶,让她别做梦了。”
傅平野毫不客气地低吟:“她永远欠谢见微一辈子。”
傅平野离开后许久,云清才从震撼中回过神,用力抹了把脸,发现自己竟满头大汗。
他拎着手里的包袱走到一边小巷,沉默地把东西丢到了地上。
深夜,月朗星稀,宾客陆续散了,下人打扫着一片狼藉的王府前院。
后院中正殿里传出动静,候在门外的管事吩咐下人把提前备好的热水提了进去。
僖妃身边的姑姑穿过会客堂,停在屏风后。
“殿下,皇子妃,奴婢来取帕子,娘娘在宫内等着。”
片刻后,傅意欢把一块方帕塞进了姑姑手里,将人轰了出去。
他沐浴完回到内殿,云晏已经坐在镜台前整理头发了,她脸上的妆都没卸,为了极力给她染出些血色涂得厚厚的浓妆,让她此刻看着像女鬼似的令人作呕。
傅意欢的不悦达到的顶峰,他走到云晏身后冷声道:“事已至此,你最好认清现实。以后老老实实的别再作妖,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你若敢牵连到本殿,本殿随时能让你在北越过不下去。”
云晏语气平静,“我知道,所以方才我不是很配合你么。”
她在镜中和傅意欢对视:“我早就认命了。我才发现我活了二十五年,看似什么都有,其实根本没有人在乎我……”
她攥紧梳子,“连我娘,都不要我了。”
甚至还骗她,给另一个人绣了帽子,她明明知道自己只剩下她了,却还是跟云清那些人一样抛弃了她。
傅意欢轻啧了声,觉得这女人有点变得神神叨叨的。
“睡了。”他打着哈欠准备上床。
云晏偏过头看他,“既然是一条船上的人,我透露给你一个消息吧。”
傅意欢掀了掀眼皮,没什么兴趣敷衍地问道:“什么?”
“我知道南夏人出禹城后,走哪条路回京都。”
傅意欢一愣,“你倒是自觉,刚嫁过来便知和南夏撇开关系了……不过知道这个与本殿何干。”
“那个队伍里,有南夏皇后,太子,五皇子六皇子,如果全都死了,越帝会把头功算在你头上。”
“屁!”
傅意欢啐了一口,“互市在即,开战后他一定弄死我。你有病吧?你想杀你亲娘和亲兄弟?你还是不是人了!”
“你骂我?你不是也处心积虑要杀太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