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记————
咸晟二十六年六月二十八日。
我们已经躲了六天,有惊无险,我们也差不多习惯了昼夜颠倒的生活,白天睡觉觅食,晚上四处潜伏。
经过多天的警惕,我们算是熟知城卫的巡逻时间差,也摸清殷城多处隐秘之地,我们只要岔开城卫的巡逻时间躲起来,城卫基本上是找不到我们,而且,最最重要的是,城卫守兵经过这么多天,已经疲惫不堪了,巡逻频率与态度直线下滑,越来越粗心了,这对我们来说是个喜讯。
果然,殷城的宵禁没有那么夸张,只是特殊时期特殊对待而已。
现在,我们也敢在夜间稍微的活动了,这无疑是非常大的进步,能让我收集到更多的情报。
嗯,我收集情报有什么用?顾青这样问我。
顾青的问题又一次让我感到头痛,你能确定一点用都没有吗?或者说,我们除了收集情报,还有其他事干吗?
就比如今天,我根据零碎的信息——一块破烂、散发同伴味道的麻布,锁定城西南某个区域,最后通过排除法排除各个隐秘地方,找到了另一个乞丐!
一个苍老的乞丐!
是的,世上从不缺聪明人,殷城躲在的乞丐除了他们,还有一个老乞丐,甚至更多!
不过据老乞丐所言,除了我们,他并没有遇见过其他同伴。
我很是欣慰,看来有人能与我商量对策了,但实际上我并不心安,且还有点忧虑。
这位老乞丐是个瘸子,我听他脚步声一深一浅,加上拐杖声猜测的,从顾青那里得到证实,这不是一个好消息,腿部不便很可能会使他被抓住,无论是走路的动静还是逃跑的速度都是老乞丐极大的劣势。
一位随时有可能落网的同伴,实在无法让我心安,就如同老乞丐对我瞎眼无法放心一样。
心情有点苦涩。
是的,最后因为我们彼此都不相信对方,我们没有成团行动,只是相约数日,便相聚分享一下情报。
是的,顾青觉得毫无用处的情报我们对待慎重。
出于戒备心,最后我没有告诉老乞丐我隐藏的具体位置,他只能通过我回去时的踪迹猜测我躲在城西某处。
即使这一点,也使我担忧不已了,但没办法,我不可能挪窝搬离熟悉的城西,在不熟悉的区域躲藏风险实在太大,反倒是老乞丐,怕是在我们走后的下一刻,就要搬家了吧。
————
咸晟二十六年七月二日。
我们安然无恙,但是白天假装成寻常人购买补给的钱已经耗竭殆尽,接下来怕是只能‘不问自取’了。
我非常不愿如此,这样会使我们暴露的风险更大,而且,在派出得力干将顾青的这段时间,我无比脆弱,但这也没得办法。
下午时分,我们与老乞丐相聚,分享情报,毕竟总这么待下去不是办法。
然而,我们总结出,没有对策!
这得从事发的根源说起。
我、顾青、老乞丐都是乞儿,而此次大修殷城,为了使殷城再无一乞,贪婪且下贱,祖宗乃狗的官员选择抓捕我们,并且封闭了殷城,任何乞丐都无法出入。
我们面临的,是如何逃避狗官的追捕,逃出城外!
限制条件一:难以装扮成普通人蒙混过关,理由是老乞丐和我的外貌特征过于明显,已被城门守兵牢记,极大可能会认出身份,成功可能性不足万一,风险太大,顾青则不愿离开我。
限制条件二:难以借助掩体出城,例如马车,守兵是会按例检查车厢内部人员的,除非大富大贵的塞银子,或者身份显赫守兵不敢惹外,我们还没有这种关系,要是有,何须做乞丐?
别提那位嗜血的骗子!
几乎不用明说但我还是说了为好的限制条件三:武力低微……
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如何逃走呢?
嗯,顾青又给我一个看似值得深思,实际嗤之一笑的办法——变成普通平民不就好了吗?
的确,狗官只想要殷城里面再也没有乞丐,看似很好的办法,只要我们都变成普通人,狗官就不会再管我们了……个屁啊!
不说现在狗官锁城的意图是想对知情人干些什么,就说变成平民,要是能做平民谁想做乞丐?
好吧,即使是在叙写日记,我也气到了,不该不该!
总论是没有办法,我们无奈,只能继续观望,寻找出城的契机,又或者,等到哪天,狗官不再死抓着我们不放了……
老乞丐似乎不愿等,他准备尝试一下乘坐多人商队的马车赌一把,应该是他没有自信能躲到那一天吧。
老乞丐的确有这个赌的资本,他虽腿瘸,但双腿俱在,只要混入多人的马车内部,躲在暗处安静坐下,不引人瞩目,蒙混过关的几率不算小,起码比我高很多,也有个一成左右的可能。
老乞丐走了,我虽不能明视,但我还是目送老乞丐离开。
这一刻起,我失去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