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杜施主,令尊与我有过数面交情,勉强算得一好友,如今十数年没见了,令尊身体是否还健朗?”
甲怀念问道。
杜杜二世闻言眼睛一黯,低声道:“家父上年纪后身体不好,前些年去世了。”
“很抱歉!”
甲微微沉默,露出歉意神情,同时心中感慨岁月的厉害。
“没事,能遇见家父的朋友,乃我杜杜二世的幸事,值得开展宴席,好好热闹一番!”
杜杜二世很快摆脱低落情绪,脸上的笑容比起先前多了几分真诚。
“杜杜施主所言甚是!不过当务之急得先解决我那些可怜的师兄弟们的苦船症才行。”
“这简单,吃些晕船药很快就会见效,过几日习惯后,就能克服了。”
几人相谈间,很快从船仓最后一间房间找出药派发给晕船的和尚们,和尚吃下后,顿时脸上的痛苦神色缓和许多,显然药物十分奏效。
厮夜,杜杜二世在甲板上开展全斋宴会,好生热闹了一个晚上,苍头们显然都是直率的汉子,虽然语言不通,但相处一段时间后,纷纷将和尚们当作朋友露出善意,对今天的无礼作出道歉。
双方就这般过了一个愉快的夜晚。
……
次日。
甲来到蝉叶的房间敲响房门。
“蝉叶方丈,我来学斫法法语了。”
甲道。
“进来吧,渡甲,以你的聪慧想必抵达西域之前,数个月的时间足够你学会这门语言了。”
蝉叶微微一笑。
七日后,甲成功掌握斫法法语,已能与异国苍头们进行无障碍交流,甲拍拍屁股,离开了蝉叶的房间。
蝉叶看着甲离开的背影,神色微妙,一如几日前甲打量他的目光一样微妙,陷入了沉默。
时间过得很快。
在茫茫大海上的日子除去初时的新奇外,剩余的只有枯燥与乏味,甲每日能做的事,就只有练剑与养伤,以及研究一下金刚不坏身了。
日复一日的练剑,日复一日地吞吐云雾,不知过去几个月,在路经数个补给点后,天际边,终于出现了除蔚蓝外的颜色。
那是一片不见头尾的大陆,也是中原人口中的海外诸国,地处天下边缘,未开智的蛮夷诸国度。
当然,这仅是中原人的傲慢之语,海外诸国之人能言能语,有自己的文化,说成没开智的野蛮人就不至于了。
不过中原人的确有自己傲慢的资本,就目前而论,海外诸国的确比中原落后许多,在文化与各种技术上皆是如此,没有大统一的文字与通语,大片的土地被各势力分割,麾下有千百号人,拉杆立旗就是王。
这片大陆虽不至于有上万个王,但千八百个王却是有的,可谓极度的混乱。
如果不是距离太远,中原早就扫荡了这里。
“该死的,我花钱可不是让这些奴隶纤夫偷懒的,赶紧给我拉!给我用力!”
啪!啪!
“呸,非要挨打才肯卖力!”
“收帆,再靠近点,好,抛锚!”
“呼,靠岸咯!!”
……
异域斫法法语的吆喝声中,金刚寺一行人终于踏上了异国的土地,久违的踏实感瞬间让许多人大松口气,在异国商人的船上与人挤与货挤,睡觉都翻不了身,还洗不了澡,现在终于能摆脱这种日子了。
饶是和尚们寡欲的性子也不由得面露欣喜与疲惫。
“哈哈哈,和尚我还没死,我到了!哎哎,怎有些摇晃?”
德福除了被晒黑点外,一点也没瘦,他大笑走在地上,笑着笑着忽地摇晃几下,啪叽一下倒在地上成了一大坨,明显有了坐船的后遗症。
“拿好行李,我们找个地方好好休息一下吧!”
蝉叶也露出一抹疲色,他虽然有自己的小房间不用与人挤,但也累得够呛。
算下时间,距离百年一度的佛门法会开展还有半个多月时间,剩余路程步行六七日,穿过一片荒漠就到了阿尼国,也就是金刚寺的根源,佛门法会开展的地方,现在不用急着赶过去,能在原地好好休养几日。
“好耶,休息咯!”
蝉叶说完,最跳脱的渡踔与渡昱欢呼跳起,率先向港口撒丫子跑去。
“走吧!”
众和尚见状一笑,蝉叶无奈道。
很快,在港口小镇上,金刚寺的众人便住进一家名叫‘海河’的旅馆中,两两一张床,一间房两张床四个和尚住,几乎所有和尚入房间后,瞬间倒头就睡了过去,除了甲。
甲听着鼻鼾声此起彼伏,微微摇头,他也累,但他想先做完件事再睡。
甲掏出一张皱巴巴的图纸,这是老和尚根据模糊记忆所画的,标注着九阳草生长地的潦草地形图,他喃喃自语道:“我现在需要一张地图来对照,最好是西域最精细的地图!
就不知这港口镇上,有没我需要的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