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想曾经去了陈家的事情并不是秘密,李家附近的人都知道这件事,虽然他们并不清楚事情的真相到底如何,只知道云想曾有幸去了陈家借住过两年才被接回家。
所以李娘子这么说,完全不担心云掌柜事后若是不信去查访,因为她能查到的便是自己想让她知道的。
对于云掌柜今日突如其来拿出的雪缎,李娘子并不认识,但听到云掌柜随后说到的那句贡品却把她给吓到了,还有双面绣这种她听都没听过的绣法,更是让她恐慌。
自己女儿的绣技到底有多高明,李娘子并不清楚,但她知道若是女儿绣技高明到云掌柜放着自家绣坊的绣娘不用,反而让她这个小丫头摆弄雪缎这种贡品的话,那就绝不是什么好事。
逃荒路上多次的死里求生,让她这个目不识丁的农妇见识过什么叫做人心险恶,什么叫做欲壑难平,所以心中不安的她马上就反应过来,如何也不能让女儿接这个绣活,无论云掌柜出怎样的高价都不能。
但让她为难的却是该如何收场,云掌柜既然把这么难得的雪缎都取出来摆在她们眼前了,又怎么会让她们说拒绝就拒绝。
但她没想到女儿竟然这么配合她,她才开口推脱,女儿便打蛇随棍上直接跟着她演起戏来,她心中很是惊奇,但却也深深的松了口气。
至于为什么女儿要提起教她女红的师父,她到不是很明白,但她知道女儿一向聪慧,既然女儿特意提起,便有她的用意,她自然要为女儿圆了这话。
何况她也并未撒谎,女儿进了陈家之后,陈府的那位孺人的确为女儿请了许多师父,女儿不但要学女红厨艺,还得学习琴棋书画,所有贵女要学的她都同样要学。
李娘子想起自己当初进陈府看望女儿时,听到女儿每天要完成那么多功课,想想都为女儿那小小的身子感到心疼。当日还听那位孺人说,女儿六岁才启蒙已是晚了,所以才要吧功课安排的紧凑一些,免得以后跟不上其他姐妹们。
如今看来,她却是很庆幸女儿在陈府学了这么多,并不是为了如今女儿能用刺绣为家中带来收入,而是为了女儿学到了这么多的本事,不但有了一技之长,还识文断字,这样的女儿,便是生在他们这样的农家,以后也不愁能嫁个好人家,过上衣食不愁的好日子。
“陈县令府上?”云掌柜心中一惊,“到不知道李娘子您家竟然还与陈县令家相熟?”能让自家闺女在人家县令府上一住就是两年,这可不单单只是相熟这么简单吧?
李娘子憨憨笑道,“呵呵,也不是太相熟!”却并没有接下去多说。
云掌柜意会,既然是陈县令府上请来的师父,说不准真是位大家,不过既然小丫头说了那位现今已经走了,只怕自己是与她无缘了。而且既然这李家与县令府上有着不为人知的关系,那自己便不可与她们交恶了。
想到这,她便笑着说道,“我说呢,您家大娘子这手绣艺可是不简单,原来是在陈大人府上受过名师教导啊!怪不得呢!有这么个闺女,娘子您以后可就有福了!”
李娘子继续笑道,“哪里!哪里!是您不嫌弃,看的上这孩子的手艺,咱家还是托您的福,才有这收入呢!”
云掌柜也笑道,“我们绣坊也是托您的福才有这么好的绣品卖呢,您以后可还要多绣些才好,您这么好的手艺,绣多少咱们绣坊都收。”
李娘子眼睛一亮,“那可是说好了,云掌柜,虽然咱们绣不了雪缎这么精贵的料子,但是像这回交的这些帕子这样的绣活,咱娘俩还是能绣好的。”
云掌柜被李娘子一提醒,不由表情一僵,再次为自己这一回病急乱投医感到后悔,不过她做了这么久的生意,自然不会让人发觉她的尴尬。
“李娘子只管去领了货,咱们说好了,您家绣多少,只要品质过关,我纤巧绣坊便收多少!”
两人便如此说定了,云想牵着李娘子的衣角,并没有再插半句嘴。云掌柜收好那装了雪缎的匣子,便领着两人出了内堂回到绣坊门厅之中,亲自从账房处取了二十两银子,又五百文铜钱交到了李娘子手上。
李娘子忙推拒到,“要不得,要不得!云掌柜,小女绣的那荷包如何能值这么多,您快收回去,随意给个几文就行了!”
但云掌柜却坚持让她手下,“李娘子您收下就是,您家大娘子绣的荷包就值这个价,咱们纤巧绣坊童叟无欺,我说它值这个价,就是值这个价!”
李娘子却还是不好意思道,“这怎么好,那块料子都是从您这拿的,小女不过是费了点力气,怎么好拿这么多!”
云掌柜反而笑道,“放心,给您这个价钱绣坊不会亏的,其实,也就是在咱们这小县城的绣坊才是这个价,若是卖到苏杭之地的大绣坊,只怕这价还得翻倍的往上涨呢!”
李娘子惊讶的张大嘴,“云掌柜,您这不是在说笑吧,那,那荷包真能值这么多?”
云掌柜点头,“那可不,您就放心收着吧,我是开绣坊做生意的,还能白拿钱哄你呀!”
李娘子这才安心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