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奄奄一息地用一双漂亮的眼去看林琅。
屋子里开始频繁有人进出,私人医生调整仪器,开始给她量血压。
林琅被人群挤到角落,看见放在桌上的抢救记录。
自杀割腕,连续吞服两瓶安眠药。
是因为她吗,因为她的出现。
裴清术本该平静的生活被搅出一团污水。
他险些失去挚亲。
都是因为她吗。
如果她没有出现的话,这一切就都不会发生。
像是有无数道声音同时在她耳边响起,一同诉说着她的罪状。
短暂的忙碌过去,女人被戴上氧气罩,随着每一次呼吸,氧气罩内凝结一团白色水雾,又在瞬间消散开。
“小琅,这不是你的错。”她告诉她。
不是她的错吗。
“是阿姨太懦弱了,碰到问题永远只想着用死亡来逃避。”
林琅始终不发一言。
死亡永远是最好的手段。
她看准了林琅脑子里那根分明脆弱,却持续紧绷着的弦。
她在等着它断掉。
小姑娘情绪敏感,胜在善良,共情能力强,自己吃过类似的苦,所以能够感同身受。
心理上的疾病最是折磨人。
她渴望家庭,渴望母爱,也最在意家庭和母爱。
她也不忍心去对付一个小姑娘,但没办法,总不能看着阿术为了她,和他父亲闹翻。
女人没了还可以再找。
阿术现在年轻,没什么恋爱经验,所以容易被感情迷了心智。
等他再成熟一些,自然就会明白,爱,是人生中最不值一提的事情。
“小琅,我们阿术真的很爱你。从小到大,他都是最受欢迎的孩子,可他唯独只将全部的爱给了你。”
所以,你忍心让这么爱你的人,落到如今这个处境吗。
林琅看着床头仪器,逐渐稳定下来的曲线图。
她就像是人体上多出的肿瘤,应该被切除掉的息肉。
对啊,她给裴清术带来了什么呢。
她的存在,对他意味着什么呢。
不断扩散的癌细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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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琅深呼一口气,放下手中叠了一半的衣服:“裴清术,我想我那天就把话说的很清楚了。”
他已经很久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了,两杯咖啡下肚才勉强撑起一点精神来。
此时低敛着眉,又去问她:“林琅,这真的是你想要的?”
她点头:“嗯。”
他缓了缓,良久没有说话。
那双手抬起,修长手指搭上领带温莎结,烦躁扯开些许。
窒息感还是没能得到缓解。
最擅拿捏人心的人,在面对林琅,面对他的爱人时,却退化成一个最低阶的高中生。
“林琅,你希望我怎么能做呢,希望我怎么做你才能再爱我。”
爱啊,怎么不爱。
爱得要命。
可是她能怎么办呢,执意和他在一起,然后看着他的生活变得一团糟吗。
她一直都坚信,爱能迎万难,可是他母亲说的那些话,仿佛在她眼前加了一团迷障。
什么都看不清了。
当然也想留在他身边,比任何人都想陪着他,和他一辈子在一起。
她真的真的真的好喜欢他啊。
肺里都像是有了异物感,每呼吸一下都是刀割般的疼。
林琅努力忍着眼泪:“裴清术,就到这儿吧,我和你。”
他看着她,逐渐黯淡下去的眼,最终还是轻轻阖上。
让一个人爱上你不难,但让一个已经不爱你人,再次爱上你,真的太难了。
几乎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