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
裴清术看着林琅,她睡得那么熟,像一只困倦又乖巧的猫,在他怀里。
好像还是昨天。
那场大雪落在清佛寺,他又看到了她。
那个总是呆呆看着天空的少女,一头乌发铺满了肩,她白瓷般的肌肤被冷风吹出几分微红。
偶尔呼气时,唇边散开一团白雾来。
听说,她奶奶是在清佛寺去世的。
所以她每年冬天都会回来,也会在这个时间对着天边绽放的烟花许愿。
可是那一年,山脚下没人放烟花。
她站在那里,一直等一直等。
雪在她肩上铺满了厚厚一层,她浑身打着颤,却仍旧固执地等在那里。
裴清术见过太多她这样的人。
不过那些人往往是跪在神像前,头重重地磕下,在心底说出自己的祈求来。
那个冬天,十二点之前。
烟花还是在清佛寺的天空绽放,一朵朵绚丽的花将黯淡夜空给照亮。
裴清术收好打火机,仰头去看天空里的烟花。
他想知道,她许了什么愿。
少女低下头,闭眼虔诚许愿的模样,仿佛和此时重合。
裴清术抬手,轻轻碰了碰她的脸。
低喃声缱绻温柔:“所以,我的小琅许了什么愿呢。”
-
江栩又一次来了他们学校,不过这次不是来找林琅的。
挺简单的一身打扮,白t黑裤。
因为身材足够加分,所以再简约的穿着也让他穿出几分漫不经心的气宇不凡来。
那个时候林琅刚好替教授跑腿,送一些资料去图书馆。
隔着老远就看到站在路旁那棵香樟树下抽烟的江栩。
哪怕是高温,但他仍旧清爽干净,脸上带着不谙世事的纯真笑容。
倒有几分符合他的年纪。
看见林琅了,他叼着烟冲她打了声招呼。
直到此刻,林琅才恍惚认清,刚才不过是自己的错觉。
散漫的随性才是真正的江栩。
他这个人,善恶实在难以划清。
“放心。”他最善于洞察人心,虽然不到裴清术那种程度的城府,但好歹也是在类似的家庭中长大。
他能看出来林琅并不喜欢他,甚至有点讨厌。
所以他说:“不是来找你的。”
林琅并不关心他到底来找谁,刚要离开。
就见刚才还一脸散漫笑意的少年藏了燃至半截的烟在身后,脸上露出一个纯真阳光的笑来,朝着前方挥了挥手。
“姐姐!”
林琅愣住,看清来人后,不知道这两个人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江栩实在是殷勤,主动过去接过她手里的书。
“重不重?”
空出来的手给她擦汗。
翟松月始终温柔笑容,那双白皙漂亮的手,比划起手语时,也有种赏心悦目的美。
月下抚琴一般。
――不重。你今天怎么来的这么早?
他的回答坦率直白:“想早点见到姐姐。”
翟松月冲他笑笑,然后从包里拿出一盒巧克力递给他。
――待会结束了,姐姐请你吃好吃的。
林琅看着这一切,迟钝到翟松月什么时候和她打过招呼都不知道。
等她回过神来时,他们二人已经走了。
江栩抱着书,翟松月则站在一旁,替他撑着遮阳伞。
乖戾恶劣的江栩,和温柔文静的翟松月。
怎么看都不会有交集的二人,是怎么认识的?
“那天他不是陪我一起去学校找你嘛,好像就是那个时候。”
裴蔺蹲在院里,面前放了一个盆,他咬下一大口西瓜,然后噗噗噗的往盆里吐籽。
裴清术来南方出差,住在这儿的别院,白墙黛瓦的。
正好最近没课,林琅就成了他的随身挂件,他不管去哪儿,总会把她带着。
林琅问裴蔺怎么也来了,他还老大不乐意:“他是你男朋友,也是我哥,你总不能一个人霸着吧?”
得,还和她争风吃醋上了。
南方的夏夜,晚上有股植物的清香,微风是温和的,不带半点燥热。
除却偶尔几只讨人厌的蚊子在耳边嗡鸣。
林琅躺在藤椅上,看着头他结束完工作后还有个饭局要参加。
吃饭地点在城北。
一南一北,这个顺路一顺就是半个城市。
裴蔺算准了时间给裴清术打电话,说是林琅想吃,想吃的抓心挠肺。
林琅刚要开口,裴蔺一脸哀求的看着她。
林琅实在是过于吃软不吃硬了,当下竟然有几分心软。
裴蔺见状,立马把手机塞到她手里,说如果你不信,你亲自问她。
林琅才刚接过手机,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