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平被何羡带去了剑首峰后,就没有再回来。
何羡只说,小平要在那边住上一段时间。
沈牧之虽然有些担心,却也不好多问,毕竟这是人家门内的自家事,而他只是个外人。
董天河被重伤的事情,似乎就这么过去了。
何羡也没再说过什么。
沈牧之虽然心里总觉得有些不踏实,可何羡不提,他也不好意思开口问。
桃花林中,就剩下了他和何羡两人。而何羡,又时常不在,多数时间,其实都只有他一个人待在里面。
除了修行,便是练拳,剩下的,就只有发呆了。
想想奇石镇的事情,其实怎么想,也是不可能想明白这里面那些云遮雾绕的谜团。
想想与大哥的那些回忆,可是到了最后,除了悲痛,只剩悲痛。
日子一天一天地过去。
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被遗忘的幽魂,整日游荡在这桃花林中,看似日子悠闲,实则却熬人得很。
何羡消失了五六天后,终于回来了。
一回来,就匆匆去了二楼的房间。
沈牧之不敢随意打扰,只好在楼下等着。
这一等,便是三天。
何羡终于出来了。
神情略有疲倦的他,看到楼下呆坐在台阶上的沈牧之后,笑了笑,出声将他那早已不知飘去了何处的思绪给拉了回来。
“是不是很无聊?”何羡问。
沈牧之迟疑着,没有立马回答。好半响后,他终于开口,带着那么点复杂心情,问何羡:“我什么时候能够离开?”
何羡眼底有些许异样神色,一闪而过。
接着,他问:“你有没有想过,要留在这里?”
沈牧之仰头看着何羡,神情认真:“我真的可以留下?”说着,顿了顿后,又加了一句:“以一个弟子的身份!”
何羡嘴角那温和的笑意,顿时多了一丝不太明显的尴尬。
其实,这些天沈牧之已经渐渐回过味来了。
他之所以一直被留在这门中,不是因为他们已经相信了他不是奸细,而恰恰是因为他们还不相信。因为不相信,所以要让他呆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这样才更保险,更能掌控。
至于何羡当初说的有关于他体内食心虫的解决办法,他不好分辨是真是假,但即使是真的,短时间内,何羡也是不可能会找到血虫的!
其实,看明白这些,对于沈牧之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
不过,他也不怪大剑门,更不会怪何羡。
对于他这样一个闯入者,这样的待遇,从某种角度说,大剑门的做法,已经很仁慈了。
而何羡在这段时间里,对他更是没有什么可以挑剔的。
所以,一切,只能怪他自己,怪自己命不好。
沈牧之想着这些,嘴角多了苦涩。
这时,何羡忽然岔开话题,问:“我之前听正阳峰的人说,你是金陵人?”
沈牧之点头回答:“是的。”
何羡闻言,笑说:“后天,会有金国皇室的人来门中拜访,你到时候要不要随我一道去看看热闹?”
金国皇室……
这几个字,曾经离他很近。
无论是他父亲镇国将军的身份,还是大夫人与莲妃亲厚的关系,亦或者是大哥与三皇子之间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总之,皇室那些人,于他来说,并不陌生。
还记得,那时候那个比他要小上两三岁的景和公主,时常会带着贴身伺候她的那两个宫女一起欺负他。他又不能还手,所以时常会被欺负得很惨。有时候,回去被大夫人发现了衣衫狼狈的模样,还会被训斥。次数多了之后,他就不大乐意再去宫中了。有时候不得不去,也是见到那个景和就躲。
那个景和为此还到家中来堵过他,幸好当时他正好出门去了,躲过‘一劫’。
现在想起这些,难免唏嘘。
虽然这一切才没多久,可如今早已物是人非。
曾经他所厌倦的这些打打闹闹,如今都成了无法触碰的心酸悲痛。
“怎么了?”何羡的声音,将他的思绪从沉痛的深渊里给拉了出来。沈牧之努力挤出一丝笑容,摇头说道:“没怎么。”
“那后天一起去剑首峰。”何羡替他做了决定。
沈牧之想拒绝,可话到了嘴边,却又改变了主意。
去了也好,或许能听到一些他想知道的消息。
两天时间,一眨眼就过去了。
一大早,何羡就带着沈牧之去了剑首峰,将其交给了那个被何羡称作尤师弟的年轻男子后,就又匆匆走了。
金国皇室的人还没到。
尤师弟带着他,说要带他去见见小平。
沈牧之听到,有些欣喜。
与小平分开这么长时间,其实有些想念。
两人走在路上,尤师弟忽然问他:“听说,你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