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答,说了等于没说。
那群人翻他白眼,嘁了一声。
周凛月已经回到车上了,那股寒气从脚底往上冒。
夜间的温度相比白天,瞬降了十个度。
她穿上秦昼的大衣,手臂收拢进去。
又撩开一角遮光帘往外看,人群已经被疏散开,正稀稀拉拉地往外走。
助理捶着背上来,嘴里嘟囔那群人实在太可怕了。
周凛月放下手,才刚舒展身子准备戴上眼罩睡上一觉。
后知后觉想起什么来。
她侧过身子,手撑着椅背往回看了眼。
这车是七座的,空间很大。
她坐在第二排,第三排靠窗的座位,是眼神寡冷的秦昼。
他是高山雪,让人仰长了颈项都触碰不到。
生来就站在山巅,无端带寒意。
或许是她的错觉,车内暖气分明开着,却仍旧让她感觉阵阵发寒。
秦昼吊梢着一双眼瞧她,末了,低笑一声。
却一言不发,继续低头去看腿上那本杂志。
上车前周凛月看了一眼,那杂志是一个月前的娱乐杂志。
已经过了时效性,都是些陈旧八卦。
他居然对这种东西感兴趣?
助理嘀咕一句怎么还是这么冷。
他又检查了车暖,发现是开着的。于是只能抖出一块毯子给自己裹上。
末了,又觉得哪里不对,往后看了一眼,男人仍旧从容,一本书早已看了大半。
只是那书......有什么好看的?
他挠挠头,不解地看了周凛月一眼。
见后者也在那挠头,看上去也是懵懵懂懂。
车内安静,一路平缓行驶,中途周凛月与秦昼说话,问他饿不饿,待会要不吃点东西再回家?
“不了。”他翻动书页,语气平平,“不太饿。”
如果说刚才还不确定,那这会,她能非常肯定,他是在生气。
气她下车去和那些人说话吗?
周凛月抿了抿唇,又将身子坐正。
她给的地址是静水湾。
司机听完后还愣了一下,并多次和她询问,是哪个静哪个水哪个湾。
周凛月说:“就是长湖旁边的静水湾。”
司机手握方向盘,在心里感慨,还是当明星赚钱。
在北城寸土寸金的地界,居然也能轻轻松松住进去。
等到门口,他们一前一后下车,那辆白色阿尔法开远。
周凛月抱着秦昼的大衣,停在那,没动。
秦昼在离她较远的地方点了根烟,见她穿着单薄又杵在风口。
眉头皱了皱,随手将烟揿灭。
他走过来,拿走她抱在怀里的那件大衣,为她穿上。
整理领口时,顺手在她脸上摸了摸,感受体温。
“不冷?”
身高的差异,让她穿上他的衣服格外滑稽,像是小孩偷穿了大人的衣服。
她整个人仿佛都被一并装进去。
她说话时,嘴边甚至呵出一团团白雾。
“冷,秦昼,我很冷的。”
天生的娇气声线,平时普通说话都像撒娇,更别说她当下的确在撒娇。
有那么一类人,天赋大于经验。
在她二十多年的漫长人生中,撒娇次数少得可怜。
绵软的语调,拉长的尾音,轻易就将固若金汤的疏离尽数击溃。
她主动往他怀里靠,手臂越过他的腰,轻轻搂住。
虽然沿途灯暗,但偶尔有车辆途经,远光灯刺眼,在路边亲密依偎的二人仿佛是舞台聚光灯下的主角。
难免会惹眼让人多看。
秦昼不大适应这种注视,但小姑娘难得主动一会,他也不舍得推开她。
听见她试探的问了句:“你是.....吃醋了吗?”
说句话都格外小心,生怕踩中他周围看不见的那条线。
秦昼声音微沉:“我还不能吃醋了?”
“能。”她从他怀里抬头,下巴抵在他胸口,温顺又乖巧,“可我不喜欢那个付思域,我只喜欢秦昼。”
她说完,又沉默下来。红着脸又往他怀里缩。
秦昼低下头来,一改刚才的淡漠,笑得轻浮:“风太大了,没听清。再说一遍?”
她自己说完又觉得羞耻,窝在他怀里不肯出来。
秦昼拍拍她的后颈,轻声提醒:“出来透透气,别把自己闷死了。”
她这才红着一张脸从他怀里稍稍退开。
他嘴角噙笑,好整以暇的看着,等她什么时候缓过来了,自己再什么时候开口。
小姑娘脸皮薄成那样,也不知道是怎么当着那么多观众的面表演的。
他伸手捏了捏她的脸,想看看到底有多薄。
她轻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