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反九州最出名的蛊术盛产之地,恰好是三大正派势力之一的白虎道裴氏。
这白虎道裴氏依附于北祁,地处北祁都城燕京边缘,嫡系长公子正与傅云泽狼狈为奸,没少拿蛊术除去那些傅云泽自以为的眼中钉。
比如用来控制楚端静对傅晚韫下死手的蛊毒,以及让楚端静日复一日强加在傅晚韫体内的吞心蛊,都出自裴氏满门精心练就的镇宅之蛊。
原著里傅云泽搭上裴氏的时间线在楚端静和亲长安以后,眼下看来裴氏怕是早有不轨之心。
不过正好,见这些七歪八倒除了腥臭气息不断再无其他动作的蛊虫潮,许意棠心下稍稍松了口气。
不知是不是傅云泽太自信,还是裴氏暂且不信任所以没把门中精英派来,总之对许意棠而言都是优势所在。
思及此,她一边又拔出马尾根部的那只发钗,任由三千发丝挣开发带的束缚顺她脊背纷扬飘散,趁那只偏瘦削的山君再次对踏风发起攻击前,复又注入内功一掷而出!
这一切说来复杂,实则都在电光火石之间发生,伴随那只山君更为惨烈的嘶吼声,许意棠紧抿唇角对准那体态壮硕的一只竭尽全力一抽而下!
往最坏打算,只要操纵者躲在背后,她就算豁出这条命,也要把傅云泽拉上陪葬。
“嗷――吼!”
那只山君惨嚎着用爪子将第一根发簪拔下,等千辛万苦将最痛的那股劲缓过来,谁曾想这心狠手辣的人类又一次准确无误把发簪刺进他止不住冒血的伤口。
山君怒了!
它曾在山林横行霸道数载,所有飞禽走兽见了它要么匍匐求饶,要么绕着躲着生怕成了它的腹中物,而这个人类胆敢一次又一次挑战它的底线!
动物的怨恨都是最直接表现,与踏风这等美味食物比起来,伤它两次的许意棠明显更应该死在它的爪下。
“吼!”又是一阵山崩地裂的嘶叫。
它与同伴一道摩拳擦掌,连蛊虫潮都视若无物,尽管四肢黏满了蛊虫尸身的浓稠黄液,仍是熟视无睹朝许意棠迎面扑来。
倒是踏风勉强躲了一时成山君口中食的惨烈命运走向。
见踏风暂且脱离虎口,许意棠暗暗松了口气的同时,不动声色注入内力挥使长鞭,引两只瞳孔都发了赤红的山君往古树右侧路径而去。
傅云泽不是喜欢躲在背后享受坐收渔翁之利的快感吗?偏不如了他的意。
哪怕运气交换的主要发挥者傅晚韫不在这,凭此勉强算的金手指,来一招祸水东引也不是不可以。
不过双拳终究难敌四蹄,后方还有源源不断蠕动追她的蛊虫潮,许意棠只能忍着胸腔堵塞,将这具身子骨并不充沛的内功发挥到极致。
饶是如此,许意棠还是被身后穷追不舍的山君吼叫震得耳膜几欲碎裂。
雪上加霜的是,明明她直觉傅云泽龟缩之处并不远,不晓得为何奔走如此长的距离,竟没有傅云泽坠落的熟悉场景重演。
这不合理。
可惜原主自十二岁从冷宫搬进霓裳殿便鲜少锤炼身体素质,以至于她想长时间与山君周旋以待察觉不对劲的巡逻皇卫也有心无力。
看来须得速战速决了。
当然这个速战速决可不是头铁冲上去与山君硬碰硬。
许意棠暗暗紧了紧秀眉,右手不由把长鞭鞭柄紧了又紧。
正要借助长鞭之力爬上左侧的一株参天古树枝干,岂料刚用鞭尾缠绕一根颇为粗壮的树杈,那只瘦削的山君似是看出了她的意想,先一步狠狠将古树连根拔起。
百兽之王的力道何其恐怖?何况还不仅仅只有一只。
壮硕山君见状,默认这该死的人类终于走投无路,于是铆足劲相助同伴出力撞树,妄图用蛮力让许意棠避无可避。
两只身有簪伤汩汩冒血的山君,四双杀红了眼要报复许意棠这个罪魁祸首的瞪圆眼珠,一副与许意棠不死不休的架势。
“砰――砰――”一下比一下用力。
没有最惨,只有更惨,那片来势汹汹的蛊虫潮,有的完全爬上树杈无限接近她,有的则深入土壤根部想将故事毁得一点残渣都不留。
所谓前有狼后有虎,虽然这片交织腥臭与黑雾的蛊虫潮不是豺狼,但胜在树木多,加上无与伦比的杀伤力矣,磨也能让许意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视古树为保护.伞的许意棠,别说借力远离这棵古树,甚至连收回长鞭的时间都不给她,纤瘦的身形毫无反手之力与古树一道落下。
透过卷而翘如蝶翼的睫羽,许意棠目测摔下去呈直线入那只瘦削山君的血盆大口。
然而她从树杈坠落时没忍住出声闷哼的同时,只能眼睁睁听两只山君昂首颇为欢愉的吼叫,却没有丝毫还手之力。
一而再再而三与山君和蛊虫潮对抗,她又不是神,怎么可能在每次危难之际都能顺利逢凶化吉?
她所面临的危机,不单单出自傅云泽一人之手,就算有运气交换也聊胜于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