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直是我,唯一的顾太太。”◎
经过以顾清辞为首的专家会诊, 最终确定江听雾只是后枕骨部位轻微脑震荡,并且商量了三个版本的手术方案。
可能江听雾是他最在意的人,问遍神外科所有的专家还不够, 顾清辞当即和大洋彼岸的查尔逊教授远程视频。
半个小时的沟通, 他稍微放下心, 最终采取第一种偏保守的方案。
在被推进手术室前, 江听雾撑着最后一丝力气,勉强朝闻讯赶来的顾岁欢和梁艺萤挤出一抹笑。
“岁岁, 梁姐, ”她唇角轻勾, 语调颇为轻松:“接下来的三个小时,要让你们等等我啦。”
“你别说话了, ”强忍眼眶的酸涩, 顾岁欢半倚梁艺萤,“听听, 我们等你。”
“江听雾!”梁艺萤很少喊她全名,这一声, 她红了眼眶:“你要是不出来,我们不会原谅你的。”
说这话的时候, 女孩明艳的眉眼写满恳求。
恳求江听雾, 千万不要狠心丢下她们。
江听雾已经没有力气回应。
晕晕乎乎间,只觉手术室的门关上。
等待麻醉起作用的过程,江听雾躺在刺目的手术灯下, 脑袋的思绪逐渐变得沉重。
她的视线,始终追着那道熟悉的挺括身姿。
看他眉头轻轻拧起, 穿好浅绿色的手术服, 将额发一丝不苟套进手术帽内。
紧接着, 男人骨节分明的十指,不放过每一处细节,仔细认真消完毒,最后套上手术专用橡胶手套。
等麻醉差不多到时间,他戴上口罩,眸色柔和道:“听听,别怕。”
“很小的手术,睡一觉就过去了。”
江听雾开刀的部位在后脑勺,所以她是面朝手术台躺着。
“……顾清辞,”不知用了多大的力气,她勉强扯了扯唇,状似撒娇道:“那你轻一点,好不好?”
裴帆和林澄都说,这只是一个小手术。所以江听雾并不知道,许博渊和韩景山这两位神外大咖,也在手术台边。
所以,她肆无忌惮在他跟前任性。
“好,”仿佛旁若无人,男人低声回应:“不会疼的。”
“我在,”说着,他扫了眼生命体征检测仪器,声线清冽安抚:“别怕。”
麻醉的效果彻底发作,江听雾呢喃一声,眼皮子终于阖住。
一旁做好手术准备的许博渊和韩景山两人,表示简直没眼看。
顾清辞这不爱理人的破性子,什么时候会这么低声下气哄人了?
明明这台手术,由小林这个刚晋升主治的医生完全就能胜任的小手术,愣是跟处理十几个小时的命危手术一样,非要拉他们这两把老骨头折腾。
见两人的表情一言难尽,顾清辞视线没什么温度扫了过去。
很明显,就差把“工具人”写进去了。
他仔细剃掉伤口附近一厘米的头发,小心翼翼放进无菌收集袋里。
做好切口附近的消毒工作,他才出声:“开始吧。”
许博渊:“……”
韩景山:“……”
一时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这个逆徒这句话的主语是谁。
顾清辞:“……”
他试过,但面对熟悉的脑袋,他握着显微剥离器和探针的手,就怎么也使不出力道。
他怕心绪完全没法稳定,不能及时通过手术显微镜,观察江听雾脑部情况。
“麻烦许教授了,”沉默片刻,他看向许博渊:“我和韩教授搭下手。”
两人:“……”
没想到有朝一日,他们一个副院长和科室主任,前者沦落小手术的主刀医生,后者则沦为一助。
偏偏再无奈,也说不出任何拒绝的话。
―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终于在下午三点,江听雾被推出了手术室。
麻药的后劲还没消除,江听雾一时半会还没清醒过来。
见她脸色苍白,顾岁欢可能忐忑太久,连理智都被消磨没了。
何况顾清辞并没摘下口罩,宣布江听雾是否平安。
顾岁欢第一反应,还以为严重到无药可救。
“听听!你不要死!”蓦地,她一脸悲痛:“呜呜呜呜你说好不会丢下我们的,骗子!”
顾清辞:“……”
眉头重重一跳,他冷声:“不会说话就噤声。”
接触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顾岁欢只觉后颈一凉。
“那那那,”她不服,磕磕巴巴问:“听听的呼吸已经很微弱了,真的没事吗?”
“学艺不精,就不要乱下诊断,”收回落在她身上的视线,顾清辞淡然出声:“期末结束,你来考附一院实习。”
没等顾岁欢表露抗拒,他淡淡扫了眼刚过来的大青年,“搭手。”
很明显,想让他搭把手推手术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