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了一盆放了药包的热水。
他脱掉她的袜子,将她的脚浸入热水之中。
白皙娇小的脚,却不十分好看,甚至微微有些变形。
周凛月下意识地想将脚往回缩,可能是在那一瞬间有种自卑心涌上来。
她觉得自己的脚难看,所以不想让他看到。
秦昼顿了顿,握着她的脚踝,再次将她的双脚按回盆中。
她太瘦了,他一只手圈住,甚至还有空余。
袖口往上卷了几截,小臂线条精瘦紧实。
那会还处于少年阶段,带了点韧性与少年感的干净清瘦。
动作温柔且仔细。
“里面放了生姜和藏红花,可以驱寒祛湿。”话音停顿,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脚趾上。
见他这么久没动作,周凛月以为他是嫌弃自己的脚不好看。
其实这段感情开始,她就一直觉得二人的关系并不纯粹。
从小到大,很多人和她说过喜欢。但每个人都是因为她长得好看而喜欢她。
他们把她比作维纳斯。
周凛月自然也将秦昼归类在其中。
她局促地想将脚从他手中抽离,他却稍微使了点力,制止了她的行为。
再有反应时,是他抬起头:“疼吗?”
她一愣,没立刻反应过来:“什么?”
他的手指轻轻蹭过那几处受过伤的地方:“这里,还疼吗?”
周凛月有些局促地摇头,早就不疼了。
秦昼也不再说话,替她泡好脚,擦干净。然后才过来抱她。
那个夜晚极其安静,他抱着她什么也没做。
甚至连一个简单的亲吻都没有。
周凛月的心跳很快,她将那片刻的心动理解为,害怕。
同样的下雪天,可两个人的心境都变了。
周凛月闻见他身上的沉香,动了动身子,手往他腰上搂。
她这辈子做过最大胆主动的事情,就是在高二那年,动了叛逆早恋的心思。
等他们回到包厢,李回人已经不见了。
蒋鹤下巴抬了抬,说他喝到兴头上,搂着新认识的妹妹去了隔壁的房间。
说要运动运动,醒醒酒。
周凛月好意提醒:“刚喝完酒还是不要运动,对心脏不好的。”
蒋鹤听到她这话,笑了。他坐直身子,正想着好好和她科普一下,此运动非彼运动。
秦昼屈指叩了叩桌面,让他闭嘴。
蒋鹤耸肩摊手,这人未免把老婆保护的太好了一点。
都是成年人了,这种事情知道的多点,对她又没坏处。
但得了秦昼的警告,他也不敢再多说。
甚至忘了问他们去哪儿了,怎么半个多小时才回来。
周凛月吃着那块莓果西多士,包厢外有人在敲门。
进来的是一个蓄着白色络腮胡的老人家,身上穿了件中山服,膀大腰圆的。
分明是个莽夫形象,偏偏还要往文艺挂上靠。
显得格格不入。
蒋鹤面对长辈总是有些礼貌的,冲他笑了笑:“齐叔。”
被唤作齐叔的男人走进来,身后还跟着几个人。
他笑说刚在隔壁聚餐完,这不,正打算走,听说你们几个也在,所以特地过来打声招呼。
他又问蒋鹤:“李回那兔崽子去了哪?”
蒋鹤随口敷衍一句:“醒酒去了,刚走没多久。”
比起蒋鹤的敷衍,秦昼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做。
一门心思全放在自己老婆身上,怕她吃太甜了会腻着,专门给她倒了杯茶在旁边放着。
不时问一句还饿不饿。
她摇头,手里捏着叉子,已经吃的差不多了。
齐叔显得稍微有些局促,搓了搓手,和秦昼打起招呼:“想不到在这儿碰到秦贤侄,不知令尊身体如何,本来前些日子想着亲自登门拜访的,但苦于一直空不出时间来。”
蒋鹤在心里冷笑一声,这老头,倒是挺会攀关系。
哪里是空不出时间,是压根就不够这个格吧。
他在影视圈是大拿,产出量低,但质量高。
几乎每一部电影都是冲着拿奖去的。
去年那部《Z2》还一举拿下了国外某个最具含金量的奖项。
圈内就没有不想与他合作的艺人。
包括付思域,今天这顿饭主要也是为了明年Q2开拍的那部文艺片。
他看中了里面的一个角色,想着趁这个机会争取一下。
本来都要走了,导演临时接到个电话,一改刚才的高高在上。
整个人仿佛被夺舍一般,变得低眉顺目。
在场都是圈内的人精,平时见惯了捧高踩低,自然明白这个包厢里都是些怎样重量级的人物。
能让齐导谄媚成这样,就差没跪下来给人擦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