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凛月在撒谎上毫无经验可言,想要反驳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毕竟最直接的证据就在她脸上。
——那么大一块红晕呢,想遮也遮不住。说得越多就越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无力。
唇抿了又抿,肉眼可以看出的局促。
身上的衣服很简便,正肩白t和水蓝色的牛仔裤,身材纤细,腰就那么一小截,身材的比例很好,腕线过了裆,腿长手也长。再随便的衣服穿在她身上都像一只高贵的白天鹅。
容貌这般出众的女孩子,随便去哪都是目光焦点,更别说这种阴暗巷角了。
秦昼将她上下看了一眼,目光不含打量,纯粹只是觉得晚上天冷,她穿这么点,容易感冒。可惜他自己也只穿了一件,要是把这仅有的一件脱给她了。
他下意识设想了一下她的反应,脸应该比现在更红吧。
在等待周凛月开口的这段时间门里,他也一直没说话,整个人显得很有耐心,且非常有边界感。
丝毫不主动往前踏出那一步。
放在别人身上,可能会被误解为看不起人的孤傲。
但在此刻的秦昼,却让周凛月莫名有一种,自己的情绪得到尊重的感觉。
他在等待,等她先开这个口。如果她不想与他多交流,他可以不多说一句话,将她送到安全的地方之后就离开。
如果她有疑惑的地方,他也会耐心作答。
在周凛月看来,这是一种陌生但又奇怪的感觉。
从小到大都是按照父母的规划来生活的人,突然有一天,自己的想法得到了重视,就好比干涸的沙漠中开出一朵花来。
周凛月低下眸子,过于纤长浓密的睫毛将她眼底的情绪遮的密不透风。
夏日夜晚有种喘不过气的干燥,像被密封在一个罐子里。
她清晰的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变得有些杂乱无章。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在自己的心里做足了心理建设,那句感谢的话还是没能说出口。
她深深冲他鞠了一躬,然后就这么跑开了。
跑了……
被扔下的秦昼微微一愣,深邃的眼底,少女慌乱无措的背影映刻进去。
没想到她会是这么个反应,但也在意料之中。
他微抬下颚,唇角缓慢的荡开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来。
回到家后的周凛月把自己埋在被子里很久不肯出来,那种窘迫灼的她脸生疼。
怎么能这么跑开呢,还一句道谢的话都没说!
他肯定觉得自己是个很奇怪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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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出差还没回来,家里只有她一个人在。邻居阿姨过来敲门,说家里包了点饺子,给她端来了。
周凛月这才从被子里出来,整理了下着装和乱七八糟的头发,然后将门打开。
邻居阿姨笑容和蔼,说如果她害怕的话,今天可以上她家去睡。
阿姨有个儿子,和周凛月年龄相仿,两人在同一所高中读书。但两人并不相熟。
主要原因在周凛月,她过于内向的性格,导致她很少与人接触,
尤其是异性。
虽然阿姨曾经不止一次开过玩笑,说要让自家儿子和周凛月定个娃娃亲。
但最后都被周凛月的父亲以打哈哈的形式敷衍过去。
虽然两家人关系很好,但父亲在这方面完全就是雷区。
他觉得谁都配不上自己女儿,更别提隔壁那个混小子了。一看就是个小混混,整天顶着头黄毛到处跑,也是占了户口优势,不然就他那个成绩,怎么可能和周凛月上同一所高中。
谢绝了阿姨的好意,周凛月回到客厅,将那份水饺分成三份。
阿姨做的水饺分量很大,饺子馅和饺子皮都是自己做的,比普通水饺要大出许多。周凛月饭量小,一般吃三顿才能吃完。
为了不浪费,她提前分出来,用保鲜膜封好,准备第二天带去学校吃。
那天晚上她做了个梦,居然梦到那个叫秦昼的学长了。
他刚下演讲台,竟然当着学校师生的面走到她座位让,低下身来,笑容温和,轻声问她:“怎么脸又红了呀?”
离的那么近,两人的脸几乎都快贴上了。她甚至闻见他身上那股淡淡的植物清香。
清冽之中带了点醇厚。
然后她就被吓醒了。
这次是真的吓出了一身汗,平时做再恐怖的噩梦都没有像今天这样过。
她在床上喘了好久的气才回过神来。
晃晃脑袋,觉得自己可能是因为昨天晚上的事情惊吓过度。
今天难得没迟到,但也是掐着点到的。
值日生早就在校门口站着了,手臂上戴了红色袖章。
值日生一天一换,有些是为了攒学分,有些则是尽量让自己的学生履历好看一些,这些在高校选择上也算是加分项。
但也仅限于那些金字塔顶的极少部分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