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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第2/4页)

他放轻语调说话时,有点像老唱片里传出的声音,低沉醇厚。

林琅迟疑一瞬,去看他。

他仍旧看着画,微微仰头,脖颈线条轻微绷紧。

天生的好骨相,下颚线凌厉而流畅,白而修长的颈,锁骨上方一粒浅色小痣。

以及说话时,抵着皮肉,轻微滑动的喉结。

性感,又带几分不容亵渎的禁欲。

“你的画用色大胆,同时还带了一点非常浓厚的个人情绪在里面,很好的区别于其他人。”

比评,更像是在解释。

解释他为什么一眼就能认出,这是她的作品。

林琅以前总觉得他们这些高干子弟,天生就带一种严谨。

做事严谨,说话严谨,甚至连情绪都是露三分留七分。

生怕被人拿了把柄一般。

徐初阳便是这样,挺深沉的一个性子,虽然平时看着好说话,可他鲜少在林琅袒露完全。

包括他家里。

林琅一无所知。

他也从不提起。还是偶尔看见他平平无奇的一件外套上,极简的袖扣。

与前阵子周橙静截图发给她的那个是过些天有场招标会,希望我能从中帮忙引荐一下。”

提到他那个姑父,徐初阳也不想深念。

无非是仗着裴清术好说话,便一直赖着他不放。

徐初阳走到林琅身旁坐下,声音温柔,问她饿了没。

今天是阿姨做饭,估摸着也快好了。

徐初阳以前是不会做饭的,从未下过厨。也用不着他来做。

是后来和林琅同居时才慢慢学会。但他也只给林琅做过。

给除林琅之外的人做饭这种事,他自然做不了。

林琅拿着遥控器换台,说还好。

徐初阳知道她心里的气还没过去,所以也不勉强她,只想着,等她先缓缓,等情绪稍微恢复些了,他再去哄。

客厅里很安静,三个人都没再说话。

电视是林琅随意调的一个台,也不知道在放些什么,一群人咿咿呀呀唱着歌。

徐初阳和林琅的视线虽然落在上面,但明显没认真看。

反而是裴清术,手机放在桌上,眉眼安静,带几分专注。

林琅有时候觉得裴清术这个人,教养礼貌仿佛是刻在骨子里一般。

甚至不需要去刻意表露维持,举手投足间的一些细节都能表明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哪怕是无聊到不明就里的电视剧,被并无好感的人频繁打电话骚扰请求。

他都会耐心的,并且认真的去回应。

这世上真的有这种真善美齐聚一身的人?

林琅感到困惑。

诡异的氛围因为蒋杳的到来被打破,以至于将气氛推至一个的再多,都像是在欲盖弥彰的狡辩。

可她控制不住。

她是理性的,深知自己和徐初阳之间绝无可能。

以他的性子,没办法放任林琅不管。

他早就把她看作自己生命中的一部分了。

蒋杳想,是愧疚也好,是责任也罢。

徐初阳都没办法对林琅松手。

她知道这一切是她咎由自取。

可还是......

若是她当初没有走错那一步,就不会落得如今的局面。甚至,哪怕她早一点回头呢

现在的情况会不会不一样?

各种情绪夹杂在一起,无法控制的情绪涌上鼻翼,

徐初阳最先发现了她的异样。

“怎么了?”他还是问出口。

蒋杳回过神来,强忍心中酸涩,扬起一道自认还算自然的笑脸,却在旁人看来不过是伪装出的强颜欢笑:“没事,可能是昨天没睡好,眼睛有点干。”

太过蹩脚的谎言,能被诓骗蒙混过去的,也只剩双目失明的人了。

徐初阳眉头深锁。

他要顾虑的东西太多,可这些东西又仿佛自相矛盾。

他没办法同时兼备。

裴清术曾经对他的告诫言犹在耳,优柔寡断,才是最致命的。

但他何尝又不想利落处理,自小便不是拖泥带水的性子,雷霆手段,做起决策更是说到做到。

他认知明确,他离不开林琅。

这些日子下来,已经成了既定的事实。

他想象不到离了林琅的生活,也没法想象,更加不敢去想。

但是他又不能不去管蒋杳。

她爸当年闹出的那些事儿,让她家立了不少仇家,最近听说蒋杳回国,也都按耐不住。

如果不是徐初阳在跟前挡着,她的下场好不到哪里去。

更何况,她那个前夫也是个麻烦事。

徐初阳最近也是被这些事儿折磨的精疲力尽。

这场无声的戏幕之中,裴清术像是完完全全的局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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