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后, 叶云月总是不敢过多去想前世的事情。只要想起前世姬无镜对顾见骊的好, 她心如刀绞。
她恨自己悔婚,悔得肠子都青了。许多人习惯性给自己找借口, 叶云月没勇气恨自己,便恨当初父母没有拦住她悔婚, 恨前夫卑鄙小人故意攀扯,甚至连曾经的闺中密友罗慕歌也恨得牙根痒痒。当初罗慕歌告诉她姬无镜抱回来的两个孩子是奸生子,吓得她死也不敢嫁。如今想来姬无镜有没有奸生子有什么重要?只要能得了国父正妻的身份,他在外面怎么花天酒地都无所谓,即使强暴女子又如何?反正被强暴的也不是她。若看不顺眼那两个奸生子, 想法子弄死不就行了?
一想到罗慕歌,叶云月气得喘不上气来。她这一辈子的幸福都被罗慕歌给毁了!所谓劝和不劝分, 宁拆一座庙不拆一桩婚。这个罗慕歌身为她的密友和姬无镜的师妹, 怎么能故意在她面前说姬无镜坏话?就算是事实,也该瞒下来才对!
“云月姨!”姬星澜爬起来。
叶云月回过神来, 急忙堆出笑脸走过去,她刚要迈进门槛,看了姬无镜一眼, 又把腿缩回去,柔着嗓子开口:“五爷,西厂的陈督主来了。”
姬无镜皱了下眉,脸上露出不耐烦的神色。不过他还是去了前院见陈河。
陈河未入座,立在三脚高桌旁,目光落在雪团的身上。雪团在三角高桌上伸懒腰。姬无镜进来时, 雪团一下子跳起来,跃进陈河的怀里。
“什么事?”姬无镜问。他也没进去,懒散斜靠着门框。
陈河转过身上下打量了一番姬无镜的气色,道:“师兄的气色看起来好了许多。”
“从西厂跑过来一趟就为了说废话?”
陈河笑着摇摇头,道:“我今日可是代表陛下来看望师兄,而且带了陛下赏赐的珍贵药材,有千年的人参灵芝和雪莲。陛下还说若是配药中缺了什么药材尽管去太医院拿。”
姬无镜笑:“我以前的药不也是在太医院拿的?说什么废话。”
陈河颇为无奈:“师兄,这叫人情往来,更是圣上恩泽。”
“还有事?”
陈河沉默了片刻,才道:“师弟很是诧异以师兄这脾气居然还没被人打死。”
姬无镜嗤笑,语气随意:“因为没人杀得了我啊。”
陈河一噎,再次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如今陛下正是用人之际。”
“拿不动刀了。”姬无镜走进去,在椅子里坐下,舒服靠着椅背。他将桌上茶托里倒扣的茶盏拿出来,竖着放在桌子上,手指一转,茶盏“哒哒哒”地转起来。他整个人慵懒闲适得很。
“师兄的毒……”
“没解药,治不了。”
“可是……”
姬无镜手中动作一顿,茶盏转动的动作瞬停,“啪”地一声落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你想让我吐血给你看?”姬无镜挑起眼尾,狐狸眼中的冷意已显。
“喵!”雪团吓了一跳,把脑袋钻进陈河的臂弯里。
“不怕,不怕……”陈河立刻低下头望着它,手掌抚摸着雪团的后背,温柔安抚着它。等雪团安静下来,陈河重新抬眼看向姬无镜时,眼中亦带了冷意,凉声道:“你吓到它了。”
陈河抱着雪团转身就走。
这次换姬无镜被噎到无语,他看着陈河离开的背影,气笑了。
姬无镜伸出手,微微用力,掌心浮现黑纹,犹如旋涡。他又慢慢收拢了手。姬无镜知道定然是上次玄镜门的章一伦暗杀他被他反杀的事情传到了姬岚耳中,而且他进宫接顾见骊时也露出身手。让姬岚认为他还可继续效力。
“真是没见识。”姬无镜慢悠悠地说。
这几次他所用之武,不过他真正实力的三四成罢了。
姬无镜的剑极快,快剑剔骨剥皮之行径轰动四方。却没有人知道他最擅长用的武器是刀,重刀。只是可惜这世上已没人有资格让他拔刀了。
顾见骊陪着姬星澜和姬星漏玩了好一会儿,主要是和姬星澜玩,姬星漏一直一脸不屑地坐在一旁。顾见骊教了姬星澜几种新的编绳,又答应下次给她做更好看的手鞠。
季夏走进来,挨着顾见骊坐在兔绒毯上,说:“夫人,我刚刚听说陛下将会在花朝节立后。”
“花朝节?那也没几日了。”顾见骊将缠着红绳的双手递到姬星澜面前,让她翻绳。
“是。没几日了。奴婢听说陛下原本是属意龙家姑娘的。”
“瑜君?”顾见骊愣了一下。龙瑜君作为左相的孙女,的确极有可能被立后。可是顾见骊隐隐觉得宫中凶险,并不是很希望龙瑜君入宫。
季夏笑着说:“但是龙姑娘忽然定亲了,夫家是余家。”
顾见骊想了想,顿时了然。龙瑜君定然也是不想嫁入宫中,所以急急订了亲,逃了这一劫。过了好一会儿,顾见骊才轻声呢喃:“这样也好……”
“那皇后立了谁?”顾见骊刚问出来,心里隐约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