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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开大船来日本太妙不可言了 (第1/5页)

“你亲吻了我的头发,说我是可爱的人。然而,你却要去京都。京都真的有那么好吗?喔……京都真的有那么好吗?”

四条通大桥上沙哑的歌喉,唱了一遍又一遍。与其说她在歌唱,不如说是在倾述,在与自己的心交流。夕阳眼瞅着要被晚霞拥入嵯峨岚山的怀抱,一轮满月静静挂在鸭川的正当空,丰沛的河水似少妇们的好年华,涌动着无穷的激情和魅惑,她一路撩拨着河水两岸心绪难平的男男女女,也给每个伤感的心头上撒了些节日的惆怅。而她自己却向着南方,向着大海的方向扬长而去。河的对面,先斗町沿河茶屋的纳凉栈桥上已是一座难求,各色灯牌、晃动的人影与瑟瑟残阳相互夹杂,倒映在河水之中。那不绝于耳的觥筹交错,却被鸭川尽数吸纳,悄悄卷入河底,带给了水底的河童。

雪村拈一枚硬币,弯腰放入琴盒之中。正在这时,一双木屐滴答答飘然而过,那月白色鞋襻上的三朵红色樱花,似有暗香袭来。

雪村急忙直起腰,那女人却已斜穿过四条通大桥,沿着马路对面的大桥栏杆,向南座方向走去。雪村拔腿欲追,却不想正被一支阿波舞的游行队伍拦住了去路。

京都的阿波舞,今天就是最后的高潮。各“连”将与今晚的五山送火一起,将每年一度的盂兰盆节送入尾声。

“好久不见,您好吗?”

“没关系我很好。”

“加油!加油!加油!”

两只阿波舞连队在雪村面前的四条通大桥上迎面相遇,口号声、呼喊声震耳欲聋。马路对面以年轻女子为主,人人都是拖地的粉裙,宽袖白褂子,腰间扎着宽大的黑色腰带,头戴形状奇特的斗笠。而这边的队伍则一水的全是壮汉,他们个个光脚白袜、白短裤、短袖青衣敞着胸膛。这些男人们异常亢奋,个个扯着嗓音叫破了天,动作十分地夸张,与迎面而来的女子们的纤细柔美形成强烈的视觉反差。呼叫声与囃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阿波舞无论舞蹈动作还是号子,都是简单到不能再简单,而舞者们不论男女老幼却都好像要把毕生的热情全部倾注于此。他们如此忘情、如此投入,打动了舞者自己,更感染了所有的观者。想必,那些人群身后匆匆踏上归程的亡灵,更加依依难舍吧。

雪村知道除非插上翅膀,否则他就没法子过到马路对面去,干着急也没办法,等着吧。小时候,每年的盂兰盆节最后一天,在“大文字烧”结束后,他心里面总一种急速坠落之感。直到长大后才懂得,那是因为盂兰盆节一结束,秋天就来了。

此时此刻的雪村,哪还有伤秋悲月的功夫。上午才刚刚联络上了“樱”,可他随着那辆山口组的破车,一起沉入了鸭川,到现在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多半怕是凶多吉少。

当时,“樱”驾驶着面包车冲断石栏的一瞬间,雪村双脚拼命蹬向椅背,整个身体一个后仰翻,从副驾座上一咕噜滚落到了车外。落地后的他,没有片刻迟疑,三步两步就越上了河岸边的台阶,上面就是四条通大桥。桥上围观者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落入水中的车与人。雪村纵然是心急如焚,却也暂时只能当个观众,他要随时应付各种可能的状况。

站在四条通大桥上向下望,面包车已全部没入鸭川的河水中,平静的水面打着一串串不详的漩涡。他四处打量,幻想着能奇迹般地看见“樱”的突然出现。“樱”死了,他怎么办?

一个小时后,警局的救援车把那辆面包车吊出了水面。从桥上往下,不可能看清车里的状况。现场已被警戒,闲杂人无法靠近。几个警察将车帮子撬开,陆续从车中抬出些物体,放在岸边清理。有个头目模样的便衣接了一通电话后,指手画脚地吩咐一番,现场人员很快将所有的打捞物全都放在平板车上拖走了。没隔多久,又来了辆警车,两个蛙人鱼贯跳下车,他们未有片刻的迟疑,或立刻潜入水中,或像野鸭一般在河面凫水巡查。但是也就一会儿功夫,就见这几人纷纷离水上岸,跳上车一溜烟儿的走了。

雪村在桥上看得真切,蛙人啥也没捞上来,岸边空留下一摊摊凌乱的水渍。几只绿头鸭欢快地沿着岸边逆水而上,一对儿恋人骑着单车飞快而过,撒下一路清脆的车铃。

四条通恢复如初。鸭川的大鲵鱼,也都潜在水底不为所动。水面上五彩斑斓,波光粼粼,一切就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雪村站在四条通桥的人行道上,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他瞭望着南座的方向。天色渐暗,街面上华灯初上,“樱花”木屐早已不见了身影。新开场那边,阵阵云鼓伴着如咽的长歌三味线,越过歌舞伎剧院的破风屋顶飘了过来。沿着四条通向东,通往祇园和八坂神社的大道上,人流渐渐的稀疏。此刻的京都人,无不期待着每年八月十六日晚八点钟开始的“五山大文字烧”。

“他们还是跟来了。”雪村陷入了困局。虽然‘阴阳师’命他一切听从“樱”的指挥,但秦长老却告知他,雪藏在建仁寺雪村友梅塔头中近千年的秘钥,却只有雪村家一族能够顿悟,说这秘钥并非是一把带齿的铜钥匙,而是一段觉悟:觉悟到了,神秘之门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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