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上半旬过去,康文最后来找宫梦弼汇报工作:“新入学狐子四十七名,其中吴宁县三十九名,永康县六名,乌伤县两名,都已经录下法力、名号,安排好了住宿,并请康玉奴、陈娇娇作为助教,辅左先生授课。”
宫梦弼惊讶了一下,道:“居然还有外县之狐,吴宁县狐子院的名声已经传到外面去了?”
康文笑了起来:“这就不得不说我们这些狐子的神通广大、交友广阔了。”
宫梦弼点了点头,道:“也是好事一桩,吴宁县的狐子终究有限,迟早是要向外招生的。日后等他们学成,可以返乡为狐子院扬名,倒也省得我们劳心劳力了。”
康文道:“我也是这样想,狐会大人的仙职乃是初设,整个东阳郡都只有吴宁县有,狐子院也是如此,日后等大人高升,狐子院也要扩建。吴宁县比邻永康、乌伤、丰安,便可汇聚四县英才,以施教化。”
宫梦弼定定地看了一眼康文,道:“好,你有这样的打算,可见用心了。”
康文其实心中忐忑,因为这样的打算,其实是在猜测宫梦弼的用意,也在展示自己的野心。
所幸宫梦弼给予的是正向反馈,是支持,是欣慰,这就让康文大受鼓舞。
宫梦弼哪里会打压他们向上爬的动力,要不是揠苗助长终究为害,他都想填鸭式填出几个可用的人来。
如今康文竟能自己站出来,这就让宫梦弼感受到了极大的安慰。
宫梦弼道:“已经安排好,那就今晚祭祀泰山娘娘,请各位狐子来参加吧。”
康文便下去通知安排。
宫梦弼则去和宁采臣、马均济商量授课一事,原本是宁采臣、马均济、宫梦弼三天轮换,新学子入学,就得分先后错开,需要二位先生付出更多的心力。
宫梦弼言辞恳切:“六月之后,便是诸位学子修学一年之期。彼时我天狐院执事、祭酒、山长将视察狐子院,一观究竟。二位先生教化之德,便要在彼时得到验证。若是能成,天狐院将在天下建立狐子院,以彰教化,二位先生的名号,也将为天下狐所铭记。这是功德无量的事情,所以尤其需要二位先生费心。”
宁采臣和马均济听得热血沸腾,天下读书人,哪个心里没有些青史留名、德传万代的夙愿呢?纵然不是在人间朝廷,但于狐狸间彰显教化,也大大促进了读书人的志气。
“这是行圣人之道,我们义不容辞!”宁采臣和马均济肃容道。
宫梦弼露出笑容,道:“今年要授两批学子,日后二位先生的月俸翻一番,以酬劳苦。”
马均济道:“狐会,我们的月俸已经不少了,足以花销,我们愿意尽心,倒不是为了钱财。”
宫梦弼笑道:“我知道二位先生的道义,哪里敢用钱衡量你们的用心。而是劳有所得,不能因为有道义就克扣,让好人吃亏,这就是不义,是欺负人。钱财是俗物不假,却也是纾解困境的宝物,能让二位先生不必为琐事烦忧,这钱就花得值了。”
宁采臣和马均济十分感动,将宫梦弼引为知己。
这边动员了先生,效果出类拔萃,宫梦弼很满意。
到了夜间,明月皎洁,群狐汇聚在祭坛前。
一盏盏狐灯亮起,将狐子院笼罩在朦胧的光辉里。
宫梦弼先领着众狐祭拜了泰山娘娘和玉仙神女,称颂了娘娘的慈爱和神女的恩泽。
然后现在祭坛前,宫梦弼开启了动员大会。
“你们赶上好时候了。”宫梦弼开门见山,“六月之后,狐子院一年之期,玉仙神女、天狐院祭酒、博士、执事、狐仙都将来巡查,考核你们的学业。”
“什么!”
这一句话一石激起千层浪,所有的狐狸都惊讶起来,一时间喧哗不断,众狐各种心思浮动,叽叽喳喳,满地乱跳。
“神女要来狐子院!”
“我的天,我还没有见过真正的仙神。”
“天呐天呐天呐,泰山娘娘在上!”
宫梦弼给他们留了一些反应的时间,静静地看着他们,不过片刻,他们便渐渐安静下来。
他继续道:“天下本没有狐子院,我创狐子院,为野狐施教化,神女看在眼中,所以既是来考核你们,也是来考核我。”
“去年我第一次召见你们,就曾与你们说过我们野狐有三条路可以走,如今你们可还记得!”
众狐答道:“记得!”
宫梦弼道:“其上难求,那是仙道,需考入天狐院成为生员,才准许修仙。你们可知天下之大,有多少野狐能考入天狐院?”
众狐摇头。
宫梦弼道:“我考入天狐院那一年,天下群狐,只有两个野狐考上。”
“野狐蒙昧,灵慧不开、道心不发、质性不显,要考上天狐院何其困难。往往需要蹉跎数百年、走无数弯路,才能考上,走入仙道。”
“泰山娘娘总管群狐,天狐院考核群狐升仙之事,但对野狐来说,这机会还是太少了。所以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