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安时洋还不信。
可直到叶轻看完公式做题,那些像无字天书一样的题目被她用一道道公式化解,甚至用一些她没看过的拆解方程得出结论时,他终于相信了老人的话。
有时候人的脑子可能就是不一样的。
“哈哈,不错,是个好苗子啊。”老人带过许多学生,见识过各种各样的天才,所以并没有表现得像老国手一样的清高孤傲,对叶轻更是毫不吝啬地大加赞赏:“老安,这学生我收了,分文不取,但你要保证我的教学时间,以及不能干预她的未来。”
他相信叶轻这样的孩子所能掌控的领域绝不仅仅是物理,但也怕安老爷子对她有其他期许,会改变她未来的志向。
安老爷子闻言也笑起来,承诺道:“你放心,只要她想学物理,我绝对不会拦着。”
于是老人满意地点头,拍了拍叶轻的肩膀,对她示意道:“过去吧,你还有一关要过。”
说着,还不忘偏头望向自己严肃不苟言笑的老友,警告道:“这可是我看好的独苗苗,你不许伤了她。”
此时天色昏暗,阳光慢慢退出客厅,将一身笔挺戎装的老人埋在阴影中,越发显得高大吓人。
安时洋幼年时体验过这位魔鬼教练的手段,至今还有心理阴影,眼见外头天色暗了,不由出声建议道:“要不等明天吧,现在叶轻也该饿了。”
他走过去偷偷用手指戳小孩的背,希望对方聪明点,待会能顺利脱身的话,他立刻卷铺盖带着小孩逃走。
但叶轻没有说话,只是眸光静静迎上老者的视线。
在彼此短暂的审视后,似乎达成了某种共识。
老者率先迈动步伐,朝着门外走去:“跟我来。”
叶轻立即转身,无声跟上去。
安时洋一怔,反应过来时一大一小已经在外头了。
而且他惊讶地发现,刚刚两人几乎没有脚步声,就像完全融入黑夜里的幽灵一样。
“爷爷。”他忍不住咽了下口水,看向安老爷子,有些担忧:“叶轻那小身板还营养不良,她不会有事吧?”
安老爷子看到他眼底真切的关心,面色也缓和了些,低声道:“这是她自己必须走的路,谁也代替不了。那孩子成长得太快,未来注定是一路凶险,现在不及时让她意识到,以后就来不及了。”
自宴会后,他就清楚叶轻人小鬼大,更是没有生死观念,加上那样的智商,迟早会招惹来大麻烦。
所以今天这出根本不是测试,而是要打压她。
让她看到世界宽广,人外有人,即便知识能快速学习,身体素质上的不足也是她无法跨越的天堑。
安时洋觉得这样做未免残忍,可回想起盘山公路的险象环生,商场的惊魂一幕,又默默闭上嘴,望向外头漆黑一片的园林。
老宅是仿造苏州园林的设计,亭台楼阁,假山流水,白天看起来雅致有趣,但到了夜里监控死角又多又阴暗,这会儿特地不开灯的情况下,无异于一个巨大的迷宫。
叶轻收到的指令是——用腰间的粉笔弹弓,在对手身上留下印记,不论位置。
这不算难事。
所以开始之前,她先看了看老者银白到晃眼的发丝,真诚地对他道:“或许你可以对我撒娇。”
“嗯?”老者嗓音低沉,疑惑低眉问她:“为什么?”
“因为你会输。”叶轻不懂拐弯抹角说话,表达一向很直白:“但如果你撒娇的话,我会手下留情。”
这是先前安时洋教她的规矩。
“呵呵……”老者闻言,难得笑了起来,微微弯腰俯身,苍老的眼睛里依旧清明,甚至锐利如猎鹰一般,“那我赌你会输。今天你能在我身上留下一点痕迹,以后我的训练营随时欢迎你去耍。”
训练营。
叶轻听说过,里边有很多厉害的人。
她双眼不由微微发亮,拽着腰间的粉笔灰,认真点头道:“好,一言为定。”
话落,她灵巧地转身,眨眼功夫已经融入了侧边一片竹林里。
老者见状,不由满意地点头。
近身躲藏,没有暴露移动路线,是一个很好的思路。
他从叶轻进门开始就一直在观察,经过前两局的对弈,大抵也知道这孩子年纪虽小,脑筋却很快,称得上是足智多谋。
训练营里的一些小队队长都未必有她厉害。
但作为总教头,他最擅长的不是作战,而是分析抓住敌人弱点,再用蛇打七寸的办法,给予对方迎头一击。
很可惜,他已经清楚叶轻的弱点了。
藏在竹林后的叶轻并没有走。
她同样能感受到老者不同寻常的身法跟气息,别说是杀人了,这种包裹在刚硬里的煞气,怕是宰人都跟杀猪一样司空见惯了。
对方的危险程度,是她在边境这么多年都未曾遇见过的。
所以在不了解对方之前,她也在趁机观察。
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