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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第2/3页)

多吃点,要是吃不饱他碗里还有。”

裴清术嘴角散着笑:“我早说我是捡来的,您还不承认。”

老爷子眼睛一横,斥他没个正经样。

“谁家正经孩子像你这样笑?”

裴清术揉了揉嘴角,保持着老爷子常教导的皮笑肉不笑。

林琅看了一会,小声说他看着好虚伪。

裴清术装作没听清,靠近她后又故意加大音量重复一遍:“你是说,我爷爷的标准很虚伪?”

林琅一愣,忙去捂他的嘴:“我没这么说。”

裴清术口鼻全被捂住,只露出一双眼睛,此时带着笑意。

老爷子明显听到了,他给林琅夹菜,说他家小孙子就这样,从小就长了一张城府深重的脸,看着就像是会谋财害命的。

裴清术叹气:“谋财害命就太言重了。”

“反正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点头称是,想来早就习惯。

林琅在旁边看着,有点想笑。

运筹帷幄的裴清术,在面对他爷爷的时候,有种无可奈何的妥协。

老爷子对裴清术有多严厉,对林琅就有多和蔼。

吃完饭后,他让裴清术带着林琅四处转转,她有些时候没回来了,这里发生的变化不小。

林琅说她想去河边。

比起之前,河岸线下降了许多,近年又是酷暑又是大旱的。

旁边有小孩从地上捡瓦片往河面扔,一连滑出好几个水漂来。

裴清术突然问她:“你对我,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吗。”

林琅一愣:“什么?”

他笑了笑:“这里的很多个地方,我们见过很多次面。”

林琅表情茫然,她很努力的回想过了,可始终没能想起来。

裴清术揽着她的肩膀,想不起来就想不起来吧。

谁的人生中没有一场单方面铭记的暗恋。

至少,他的暗恋成真了。

是他赚了。

-

在很多很多年以前,那个总是戴着红围巾,站在雪地里发呆的小女孩,大概也没能想到,在她不知道的角落里,有个人注意了她很久。

清佛寺的雪,有一年下的特别大。

听说连进山的路都被堵死了。

也是那一年,寺庙里有很多没能及时下山的香客滞留。

院子里的水缸,早就结上了很厚的一层冰,林琅将围巾遮住半张脸,用来抵御寒风。

香火和纸钱是寺庙里的沙弥给她的。

林琅去给外婆扫墓,烧完了纸钱又开始敬香。

做完这一切后,她也没立刻离开。而是坐在那儿,坐了很久。

她一句话也不说,只是安静的坐着。

好像只有在外婆的身边时,她的心才是静的,什么都不用担心,什么都不用害怕。

“那个。”

冷风越来越大,大树的枝干也被吹出腐朽的声音来。

是在这种苍老低沉的嘶鸣之中,林琅听见一道清澈干净的声音。

她疑惑起身,少年身上穿了件黑色的冲锋衣,皮肤白皙,个子很高,清瘦而不羸弱。

林琅不语,死寂沉沉的眼对上他的。

他眉眼温柔,轻声问她:“你冷不冷。”

林琅低下头,目光落在他手里的那件外套上。

他试探的上前一步,大约是在心里思考着怎样开口才不会显得冒昧。

“这是我的衣服,我只穿过一回,洗干净了。”

他走近她,将外套递过来,“你穿上吧。”

那一年的林琅,孤僻怪异,独来独往。

少年的好意在她这里惨遭忽略,她甚至连看都没有多看他一眼,转身就走。

一月冷风刺骨,裴清术看着远去的少女身影,纤细瘦弱到如同冬日被栽种下的桃枝。

他轻声叹息,甚至开始担心,她活不到下个春日。

他经常看到她,在湖边,在山坡上,在庭院里。

她从不说话,总是一个人沉默的看着天空。

唯一一次看到她做符合年龄的事情,是在某个午后。

那场雪让后山的地上铺满了厚厚一层,无人经过,雪始终是干净的。

白到不染一丝杂质。

裴清术被爷爷使唤当跑腿,担心地里的白菜被冻死。

他没有再往前走一步。

前面的空地,瘦弱的桃枝蹲在地上,很认真的堆起雪人。

风雪没停过,她偶尔停下来搓搓手,或是低头哈一口气。

裴清术站在那里,始终没有靠近。

那个雪人堆好之后,她摘下自己的围巾给它围上。

那是他第一次看到她笑。

瘦弱到好像活不到下个春日的桃枝,在那个冬天绽开一个绚烂的花苞。

地里的白菜被附近的动物咬烂,只剩下一些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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