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玄诚跟沈牧之讲了许多有关于修行的事情,还聊了一些有关于修行界的事情。
有关修士的存在,也并非这天底下所有的普通人都不知晓,不然的话,也就没有那么多的神仙故事流传下来的。
只不过,在金国境内,并没有特别大的宗门存在,那些小的修行世家和宗门,又出于某些规矩,不得随意干涉凡俗世界的规则,所以甚少入世。而这些修行世家和宗门,又基本上很少会接收外来弟子,所以相对来说,就不太怎么被外人知晓。
但在元国还有齐国那边,就会不一样些,还是有不少人都是知道有这么一部分人存在的。
而且,这些宗门或者世家,也并非都是隐匿在云深之处,也有一些是藏在大泽之中,更有一些,是生活在市井之中。就比如齐国那边,有一个禅宗,便是如此。
而且,齐国那边,几乎所有人都知道,禅宗弟子,都有大能耐。
不过,他们也有同样的规矩,修行之人,不得干涉凡俗世界的规则。
沈牧之听完这些后,问玄诚:“那道长你是哪个宗门的呢?”
玄诚看了他一眼,迟疑了一下后,道:“这世界上所有的修行之人,除了那些有宗门的,或者出身世家的,其实还有一部分人。这部分人,要么是被宗门或者世家逐出的,要么就是运气好,无意中走上了修行这条路的。这部分人,被称之为野修!”
“野修?”沈牧之微微皱了皱眉,这称呼听上去就跟凡俗世界的孤儿一样,有那么几分悲凉的感觉。
玄诚看着他:“以后,你也算是野修之一了。”
沈牧之听到这话,莫名地就想到了自己如今的境地。自己如今,有家不能归,跟孤儿也是差不多了,如今再多一个野修的身份,倒也挺合适的。
他笑了笑,道:“这名称倒是挺形象的!”
玄诚也跟着笑了笑。两人的笑容里,都藏着各自的心酸和悲凉。
很快,一夜过去。
休息了一夜的沈牧之,再加上初涉修行,不由得神清气爽,整个人都感觉轻盈了几分。
说起今日行程,玄诚说道:“离这里不远,就是白水镇了。我只能送你到那里。到时候,你在镇外等我一会,我进镇去拿点东西,到时候你带在身上。这一路北上,你总不能空着手去。”
沈牧之心中感动于玄诚替他想得周到,想说些什么,可千言万语,到了嘴边,反倒说不出口了。
正所谓大恩不言谢,沈牧之只能沉默着给玄诚深深鞠了一躬。
玄诚也没拦着。等他直起身子后,两人收拾了一下东西,便离开了这屋子。
两人没走多久,就出了林子,到了山路上。翻过一个山岗,便看到了不远处的那个不大的白水镇。
沈牧之在镇外不到一里路的地方,选了一个隐蔽的地方,躲了起来。玄诚一人往白水镇赶去。
玄诚说,最多一个时辰,他就回来。若是一个时辰后,他赶不回来的话,他就不要等了。
沈牧之一开始没想明白玄诚为何要说这话,直到他走远了,他才蓦然回过味来。
玄诚的师兄玄通道长,是因他而死的。这说明,追杀他的人,肯定已经知道是他们师兄弟救了他。如果那白水镇上,此刻正有追杀他的人,又正好被玄诚遇上了怎么办?
还有,之前玄诚说,现在这附近的镇上,都贴满了他的悬赏通缉。既然对方都已经知道是他们师兄弟救了他,那悬赏单上,会不会也画上了玄诚的画像?
虽然玄诚并非普通人,可老话还说双拳难敌四手呢!
万一玄诚也因为他而出了什么意外,他又该如何自处?
想到此处,沈牧之待不住了。左右瞧了,见四下无人,便伸手往地上抓了几把泥,胡乱在脸上抹了抹,又弄乱了自己的头发和衣服,弄得跟个乞丐一般后,赶紧朝着玄诚走的方向,追了过去。
只是,玄诚腿脚极快,沈牧之一路追到了镇子口外,都没追上。
镇子口立着的牌坊柱子上,贴着几张悬赏单,有几个人正围在那里,指指点点,嘀嘀咕咕。
沈牧之见周围人似乎也没人留意他,便大着胆子,朝着牌坊那边靠了过去。
很快,他就到了那几人身后,垫着脚尖,朝着竹子上贴着的悬赏单看过去,这一看,心中便是一沉。
果不其然,其中就有他的悬赏单,而且悬赏的金额还不小,竟有五十两黄金。再看看其他几张悬赏单,上面的人,都是一些江洋大盗,或者杀人凶手,最高的也不过就是十两黄金。没想到,他的悬赏,竟然有五十两。看来,家里那位还真是舍得下本钱!
沈牧之一边想着,一边苦笑了一下。
不过,这些悬赏单内,并无跟玄诚有关的。这也算是一件好事了。
这时,前面围观的那几人中,有人发现了后面站着的沈牧之,扭头瞧见他那一副邋遢的样子,顿时一脸嫌弃地挥手驱赶:“看什么看!你这乞丐,难道还识字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