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往往在生死之际能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求生欲,四舍五入有原女主光环的许意棠也不例外。
指尖入肉强迫自己保持冷静不受那一片黑压压的蛊虫潮影响,当机立断拔下刻有海棠花印记的发簪。
高度紧张之际,她习惯性眯了眯眼,对准那只张牙舞爪的山君,打入内力狠狠掷了过去!
危机之际,这出由柳皇后与傅云泽一同安排的死局,她蓦地想到哪怕此处是千秋林,那两人也会控制闲杂人等前来相救。
再看这黑压压翻涌鼓动的蛊虫潮,以及与原主前世记忆完全不尽相同的两只山君,她的整颗心又是一沉。
而且那柳云薇惊马离了此地,不仅不会立即引皇城军前来查探,还会想方设法予以阻挠。
看来剧情走了岔路,傅云泽应当与柳皇后改变策略,整这出陷阱必是要让她交代在这儿了。
让她丧命,哪有这么容易?
许意棠紧紧握住长鞭鞭柄,集中注意力飞速思索接下来的应对法子。
若是她一人,借助长鞭之力飞身往身旁的古树暂躲一时也不是不可以,但一旁还有刚止住血的踏风,无论如何许意棠都不会任由踏风成了蛊虫潮和山君的腹中物。
索性她运气不错,那只铆足劲扑过来的山君一时不察,发簪直接入了它的额头,伴随着一声撕裂状的惨嚎,蒙了血的山君是彻底被激怒了。
其嘶吼之声让周围的草木猛颤,不仅激得许意棠浑身不由一阵翻江倒海,连那群密密麻麻的虫潮都重心不稳瘫倒一团。
逼近踏风的那部分更是直接堆积在一起,致使大片大片的蛊虫被积压踩死,而那片尸身更是顷刻流淌出又黄又腻的浓稠黏液,带有一股令人作呕的腥臭朝天四散漫开。
哪怕踏风脖颈处重伤未愈,但反应能力仍是出奇得快,在那滩黏液摊开时,身肢迅速打起躲向一边。
但让许意棠鼻尖霎时一酸的是,踏风躲避的方位与她所站的方位截然相反。
且靠近另一只体态稍微削瘦的山君,它的浑身却明显紧绷着一股因同伴被发簪刺伤而彻底激怒的狂躁,鼻孔喘着粗气摩擦前爪,好似下一秒就要把一人一马生吞活剥。
踏风的体力与身形虽不若那只山君,可它那双幽黑深邃的眸子里充满坚定,尤其是低声鸣叫时,仿佛在告知许意棠不必忧心。
也就是说,踏风抱着哪怕拼尽一身力气与山君同归于尽,也不让它伤了许意棠半分的心态,从始至终都谨记前任主人告知它守护楚端静的使命。
很快,那只略微瘦削的山君长了张血盆大口,低吼一声便猛得朝踏风扑来!
不、不行!
她绝不会眼睁睁让踏风死在她面前!
许意棠红着眼眶咬牙甩出长鞭缠绕树身,借力跃上一股枝丫,堪堪避开那只因中发簪被迫削减了几分攻击的山君爪牙,毫不犹豫把手里的短剑朝另一只山君刺去!
“嗷呜!――”
还好孤注一掷的准确率不负期待,短剑分毫不误正中山君差点扒住踏风脑袋的前爪,刺得它顿时一阵仰天长嚎。
不过许意棠仍旧不敢有丝毫的侥幸心理。
凭她的本事,根本无法一击毙命保住她和踏风,一赞一剑造成这两只山君的皮肉伤,十有八.九离不开运气。
等等……运气?
敏锐捕捉到这个关键词的许意棠,脑中忽然划过一抹灵光。
原主前世的魂魄入梦告知她,只要她或傅晚韫与傅云泽有照面,那么傅云泽的运气有十分之一会迁移到她的身上。
再者她穿书这些时日,算来与傅云泽打过两次照面,且傅云泽都无可例外打破常理摔趴在她面前,其余时刻她基本感受不到穿成女主有何光环。
眼下能两次准确无误刺中山君,想来这幕后黑手必定躲在近处对她窥视。
倒是稀奇。
果然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原著里傅云泽的心思既狠辣又多疑,像接近原主这等重要棋子的要务,绝不会假借他人之手。
哪怕她这个穿书人改变了不少剧情走向,让傅云泽打算拿她性命讨好柳皇后母女,眼下他所精心安排的这出好戏,必然会在某处不放过她被蛊虫和山君拆吃入腹的任何一个细节。
许意棠冷笑着眼眸微闪,看向很快振作往踏风身上扑去的瘦削型山君,足尖轻点使鞭甩了出去。
傅云泽来都来了,要是不把这运气交换贯彻到底,岂不是害这片蛊虫潮和两只山君白白出动了?
趁两只山君吃痛停滞动作之际,许意棠的视线飞速顺那片蛊虫潮蠕动的规律四散环绕一圈。
能被人为操纵,那么总有一处方位是它们要避开的。
她又发现一开始这场蛊虫潮确实来势汹汹,但观察至今除了膈应她的视觉和嗅觉,并未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显而易见,蛊虫的背后操持者没有成功把这场蛊虫潮控制得炉火纯青。
想到原著里的傅云泽,其实并不静于用蛊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