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待在这里这么久了。
她不应该就这样万念俱灰下去的。
哥哥姐姐,还有萱儿妹妹,舅舅一家,都在忧切着她。
于是,她强迫自己收整好心绪,换了身干净的衣着,规规矩矩向宋长瑾行了一礼后,阔步走出寒室。
不曾想,顾寒苏与萱儿都在。
更意外的是,传闻中随唐帝陪葬的玉贵妃姜氏,也笑意吟吟等着她。
一切千言万语,到了嘴边似乎也不重要了。
随后她去找了楚朝宁一趟。
彻夜洽谈后,后者还是应下了肩任九州国主之位。
所谓“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她坚信这九州再无人可以比哥哥更能实现。
这些过往一一在眼前闪现,还是不断向自己挥手的小侄儿才拉回她的思绪。
“姐姐,我晓得的,”看着粉雕玉琢的望玉咿呀笑着,许意棠心念一动,杏眼微微上扬间满是流光溢彩,“为了我们这一家人,我不会再做傻事的。”
细语间,声线虽然一贯软糯,却满含坚定不移的诚恳。
“那便好,”顾寒苏这才放下心来,“你看望玉这般喜欢你,你哥哥与你,与我,都要陪他一起长大。”
“望念君子,温其如玉”,取“望玉”二字为名,意蕴大楚皇嫡长子一生顺遂,谨记为君子之仁,一生为民。
“好。”
*
望玉到底是刚满月的婴孩,没一会儿困意袭来,顾寒苏只好唤了紫萝进来。
可惜婴孩太认母,紫萝再怎么哄,仍旧止不住啼哭。
无奈,在许意棠的催促下,顾寒苏接过襁褓折回楚宫。
竹屋内重新回归了寂静。
从前离开临安,她曾将汀兰托付给顾寒苏,叮嘱无论汀兰去留楚宫与否,都请顾寒苏尊重汀兰。
原本都做好侍奉太子妃的打算,可惜天不遂人愿,许意棠走后的第二日,汀兰便收到了母亲病重的消息。
于是向顾寒苏告了罪,昼夜不停回了老家潭州。
等到许意棠再回临安时,潭州也传来汀兰在母亲的安排下与青梅竹马成了婚。
从未把汀兰当成侍仆看待的许意棠,见她有了好的归宿自然欢喜。
汀兰回了老家,一心记挂傅晚韫的她,别说楚宫她不愿踏足,就连伴她一起起居的侍儿也无心寻找。
毕竟这儿在临安城外,周围只有竹林相伴,那些生性活泼的小宫女自然不喜欢也不习惯长久待下去。
无妨。
无人相伴,正留她一室安宁。
收起书卷,她起身走到镜边,梳整发别好珠钗,确认了仪容简落,才往矮榻后方的里屋走去。
越过棉帘,除了正中央的一处床榻,以及西北侧一架古琴,再无其他过多陈设。
她放慢了步子,轻手轻脚走过近床榻。
那被褥内,俨然是容颜 丽,肤色冷白的年轻郎君。
唯一区别于常人的,便是他气息全无 ,胸膛也没有任何起伏。
“傅晚韫,你已经睡了快十个月啦,”她微微俯了俯身,佯装不满叹了一口气,“说好让我嫁给你的,你可不能反悔的。”
“……”
一如寻常,一阵无言。
好的一点,虽然唤不回傅晚韫的意识,在外界看来他与死人一般无二,但凭借谢问情的红莲针,勉强维持他的肉.身不朽。
甚至可以脱离寒室,寻一处静谧的竹屋安养。
哪怕后半生一直如此。
“……望玉生的很漂亮,姐姐经常带他与我话话家常。”絮絮叨叨了一会儿,蹲得她脚趾有些发麻。
不知想到了什么,她耳根子先是一红,小声嗫喏着道,“等你醒来了……我们也要一个小望玉好不好?”
“……”意料之中没有回应。
许意棠:“……”
缓缓站起身,清眸一派灵澈赤忱,“之语应当要来了,你先安心休息,我晚些再来寻你。”
的确如她所言,刚出了内室,正对上相携而来的两人。
惊讶之际,转念想到原著的设定,许意棠轻轻了然一笑。
原著里谢问情与姜之语也是一对be了的苦命鸳鸯。
当初姜之语进宫,一方面抱着协助亲哥的念头,一方面则是对谢问情的避讳。
她母亲曾说,情之一字最是伤人。
不愿承认对谢问情动了心思,她把自己藏进未央宫里。
然而侍寝那日,她退缩了。
此后的恩泽,都被她用药物躲了过去。
后来傅云泽利用吞心蛊,先后离了傅晚韫与谢问情的信任,等同于斩断他的一只臂膀。
而姜之语的下场也是自刎而死。
幸之又幸,这一世傅晚韫安然无虞,与他相关的一切都走向了最好的结局。
“嫂嫂,让你久等了,